“这样不好吧?”绿珠不确定的道,“要是被人看见……”幼清白了绿珠一眼,“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偷偷摸摸的反而被人看轻,快去吧。”
绿珠就又返回了外院。
幼清喊采芩进来帮她梳头换衣裳,没想到等她到花厅时薛霭已经在那边了,她不好意思的道:“我以为表哥还有一会儿,没想到……”又道,“听说外院有客人,我就假借姑母的名义请您来,没有耽误您的事儿吧。”
“不过都是些同窗,有几个也常来府中走动,并无要事。”薛霭今天穿了一件连青色的杭绸直缀,袖口绣着宝相花,显得干净整洁又很大气温润,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有什么话坐下说。”
幼清沉了口气朝花厅四周打量了一遍,四周封着厚厚的棉布帘子,门口本也是垂着帘子的,她进来时示意采芩挂了起来,如此门口有什么人经过都能一目了然,她微笑着压低了声音,道:“我想请表哥代我去一趟府衙的牢房。”
薛霭微怔,却并没有问缘由,反而道:“是去见王妈妈还是王管事?”
幼清没有想到薛霭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家仆犯事送去衙门也不是多重要的事,还劳烦他一个身有功名的人亲自走一趟,幼清止不住的眼睛亮起来,带着喜色道:“是去见王妈妈。”既然求到了薛霭,有的事情就不能瞒他,幼清就把方氏和父亲的旧事,以及她的怀疑告诉了薛霭,又不确定的道,“王管事实际没有多大的罪,只是被王妈妈牵连的,如果我出钱偷偷把他放出来,应该问题不大吧?!”
她打算用王代柄的一条命换王妈妈的知无不言。
“并无大碍。”薛霭对这件事并没有异议,而是抓着她刚刚解释的话,“你是要查当年的舞弊案,为何现在去查,要知道单凭你一个人是难如登天的。”
幼清当然知道,她点着头却又满面毅然:“父亲辛苦养育我,他又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延绥那种地方磋磨老去,再等哪一天有人带信来让我去给他收尸……”她说着一顿决绝的道,“表哥不用劝我,我知道这件事我若自己去办是有些不着边际,可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放弃的。”
“好。”薛霭没有反驳她,问道,“我只问你,若有一日你真查出真相来,而这真相的背后是一张弥天大网,背后的人也更是你撼动不了的,你当又怎么做?!”
幼清胸有成竹:“就算我去敲登闻鼓又如何。”
薛霭就这么望着幼清,此刻她坐在他面前,颤巍巍的像秋曦中迎风无助随时飘落的枯叶,垂垂临暮难以承受然外间的所有压力,又像初春不经意间枝头绽出的那一抹嫩芽,满满生机带着无限潜力随时勃发而出。
他心头震撼,仿佛第一次认识幼清,有些陌生却难掩激动。
“好。”薛霭微微颔首不再深问,“就如今天这样,表妹往后有事都可以来找我,但凡我能相助的,定然不遗余力。”
有薛霭的帮助幼清当然高兴,薛霭不是路大勇,他有功名,有身份,很多事情他去做要比路大勇方便许多许多,想到这里幼清笑了起来,真诚的感谢道:“谢谢表哥,如果有需要您帮助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