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世上许多事根本不需要证论对错,断的不过是一个机,尤其是在这内宅之中,结果如何不过是看主子的心情。
而钟大方才这一番话是画蛇添足了。
果然,不等薛思琴收回心神,薛镇扬已经怒喝道:“住口。”他满脸怒容,一脚踹在钟大的胸口,“一口一个天经地义,既知道这个道理,那主子发落你,为何还要闹到这里来?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眼里还有主仆之分吗?”
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他对大老爷的了解,方才明明已经倾向他了,怎么突然就翻脸了?钟大一脸愕然的望着薛镇扬,显然不明白他说错了什么。
“站着做什么。”薛镇扬指着焦安,“把这没脸的东西拖出去,明儿就让人送到通州的庄子里去,省的丢人现眼。”说完一甩袖子大步上了台阶。
这一次真成了发落!
“老爷!”方才的得意顿时消散无踪,钟大意识到自己这一场闹腾后,不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把一家人搭进去了,他慌忙求情道,“老爷,小人没有这个意思,您听小人说一句啊。”
春云哭的真心起来,求救的看向薛思琴,却瞧见她盛怒满面,她心里一颤就去看幼清,急着道:“方表小姐奴婢错了,求您看在奴婢服侍您一场的份上帮奴婢求求老爷开恩哪。”
幼清只当没看见,眼观鼻鼻观心。
焦安忙唤着左右的粗使婆子:“堵了嘴。”亲自绑了钟大,喝道,“再胡乱叫嚷,就不是发落去庄子里。”
钟大父女俩和着满地的泥雪被连推带拖的拉了出去,春云满眼泪花的频频的回头。
过了许久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幼清就听到薛思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过来视线落在她身上若有所思。
“小姐。”采芩见院子里的人都退了,不由低声问道,“您方才怎么不让大小姐说话,那钟大实在太可恨了。”
幼清漫不经心的看着薛思琴的背影:“若说了就不是这个局面了。”钟大和薛镇扬再有主仆情谊,可他始终是个下人,他在正院里把她和薛思琴逼的无言以对,在薛镇扬眼中可不会赞扬这个下人机灵,他看到的只会是恶仆欺主。
儿女无能自有父母教,何时也不能由一个下人咄咄逼人,压着主子一筹。
所以她和薛思琴什么都不辩才好。
到是姑母刚刚没有出来让她很好奇,若是姑母出来了,姑父定然会迁怒与她管理不善。
她进了门内,就瞧见周文茵和薛思琪正一人一边的扶着方氏站在中间和薛镇扬说话。
她心头失笑,有周文茵在左右,她倒是白担心了一场。
“都坐下吧。”薛镇扬摆摆手,对薛思琴道,“往后这样的下人也不要多问,叉出去就成,闹在正院里便是给人看笑话的。”他语气还算温和,看来心情不错,“……你是主子捏着他一家子的命,还怕了谁不成。”
薛思琴赶忙蹲身应是。
薛镇扬又望着幼清,道:“幼清今儿受了委屈,她性子软,往后这样的人少往她屋里放!”后面的半句是对着方氏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