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潋撇撇嘴,脑子里不期然的就浮现出母亲问他要不要娶幼清的话来,再去看幼清时,虽隔着帏冒看不真切,可她的视线却能像带着刺似的一下子扎在他的身上,薛潋顿时有些不自在,干干的咳嗽了一声,道:“知道了,知道了,就跟老太太似的。”
“是,是,我是老太太。”幼清指着前头,“快走,快走,别爱着老太太的路。”
薛潋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又横眉冷对的:“这么凶,看你怎么嫁的出去。”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幼清笑着摇摇头,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真怕薛潋也知道了薛老太太让他娶自己的事,怕他们以后彼此尴尬,见面连话都没的说。如今薛潋还能一如既往的和她打嘴仗,可见他大概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好了。
幼清心情大好,和薛思琴并肩跟在方氏后头,那边薛思琪低声和周文茵道:“后山有座碑,是前朝的一个大师作的,叫什么来着……”她抓耳挠腮的想着,周文茵就笑着道,“是徐子仲!”
“对,对!表姐来过法华寺?”薛思琪想了半天,周文茵却是一语道出,她好奇的看着周文茵,周文茵摇头笑道,“我没有来过,但法华寺的有座徐子仲的诗文石碑是名扬天下的……”
那边半安接了话,就笑道:“我们小姐房里又好些徐子仲的诗集呢,小姐还说他的诗读起来最有深意,便是拆开或改了任何一个字,都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还是表姐厉害。”薛思琪嘻嘻笑了起来,眉色飞扬,“那一会儿我陪你去后山看看,虽然庙里有明文规定不准拓印,但是今天大概是不一样的,我们去和师父说说,指不定就可以了呢。”
“你啊。”周文茵无奈的摇摇头,“即使规矩,咱们又何必打破呢,再说,那些诗文我都看过了,也熟记于心,现在去看看也不过瞻仰一番罢了,若是硬是拓印,反倒玷污了他的真迹。”
薛思琪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来,道:“我大哥书房里好像也有徐子仲。”又压着嗓子喊薛霭,“大哥!”
薛霭听到了,便原地等了她们几步。
薛思琪跑过去:“您房里是不是有徐子仲的诗文集?”
“有是有,怎么?”薛霭并不知道薛思琪和周文茵方才说了什么,所以一向不看书不读诗词的薛思琪突然提到徐子仲,他有些好奇罢了。
薛思琪摇着头道:“表姐喜欢徐子仲,我就想到了您好像也喜欢。”就暧昧的笑了起来。
周文茵面颊微红,阻止道:“二表妹,休要胡说。”又看了眼薛思琴和幼清,“表姐和表妹平日也都看的,也就你不知道罢了。”
薛思琪瞪眼看看薛思琴,就指着幼清道:“你也看的懂诗词歌赋?!”
她还真不看,酸溜溜的诗文她读起来觉得不是太悲怆,就是太矫情,若不然也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幼清笑着,如实道:“还真是没有!”
薛思琪顿时笑了起来,露出种果然有人比我还不如的优越感:“我就说,你怎么会看诗词。”
薛霭就想到那次再水井坊幼清评论他作的诗画,不由眉头略皱的看着薛思琪,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喧哗?”说完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