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在父子俩心里飞快的转了转,皆望着郑辕。
“此事经得大皇子点头,在下也不过从中传达此意,薛侍郎不必多虑。”郑辕又道,“此事原可以去与钱大人说,只是在下与钱大人并无打过交道,相比而言,倒不如和薛侍郎相熟些,更何况,祭台之事乃您负责监工,此事和您说更加妥当。”
郑辕的意思很清楚,他是可以找钱大人的,只是不愿意找他,打算把这个人情给他,薛镇扬惊诧不已,他和郑辕相交不过这几次,因为蔡彰的缘故甚至算不上愉快,郑辕为什么突然造访,还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给他。
摸不准圣上的态度,没弄清大皇子和郑家的目的,这个人情他不敢收,薛镇扬没有时间深想,便笑着道:“郑六爷一番美意,本官心领,只是此事并非小事,下官只怕还要问过上峰的意思再能给您答复,还请郑六爷替下官转告殿下,他能为朝堂为圣上如此,实乃社稷之福,百姓之福!”
郑辕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丝毫不意外的点头道:“薛侍郎为官谨慎乃郑某钦佩之处,此事您与工部诸位大人商量过后得出结果,可令人去府中寻在下。”
“一定,一定!”薛镇扬抱拳,客气的很,“竟是忘了问郑六爷可用过晚膳了,若是不嫌弃,不如留在寒舍用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郑辕从善如流的答应,“在下来前确实不曾用过晚膳,薛侍郎这么一说,还真觉的饥肠辘辘。”
薛镇扬哈哈一笑吩咐焦安:“去和太太说一声,让她备桌席面,我和郑六爷小酌几杯。”
焦安应是而去。
幼清正沐浴出来,采芩用帕子绞着头发,幼清喝了口凉茶,拿了扇子摇着,问道:“李升回来怎么说的?”
“他说二少爷大笑着下了山,他原是跟在后头的,可二少爷一路往山里头走,他走了半路实在是怕迷路就停了下来,后来二太太也着了身边的丫头去找,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但是直到他回来,二少爷都没有从山里出来。”
薛明这是魔怔了?幼清忍不住摇了摇头,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把自己逼到这副田地,也真是……她叹了口气,又道:“洮河和澄泥可有消息回来?大少爷呢,回来了吗。”
“回来了。好像外院来了客人,大少爷和大老爷在陪客。”采芩拿梳子小心翼翼的梳着头发,低声道,“小姐,您说姑太太和周表小姐在山里怎么样了?”
幼清挑了挑眉,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以薛梅的本事,大约是死不了的吧。”又道,“还是二婶果断,听了消息当即就拿了银子出来找了三个蟊贼堵在路上……”刘氏身边的银子都被薛镇世搜走了,她这会儿拿出来的,只怕是最后的体己银子了,往后要是薛明也不管她,她的日子只怕是再自在不了了。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太太?”采芩在幼清身边坐了下来,“要是二太太知道是您让人透的消息,说不定会倒打一耙,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
幼清笑了起来,捏了捏采芩的脸:“越发长进了。”解释道,“老太太这回是真的气着了,我们不能火上浇油,若将她急出个好歹来,到时候姑父和大表哥可都要丁忧……夏阁老能不能熬到三年还是未知数,我们不能冒险,这个时候老太太非但不能出意外,还要好好的活着。”又道,“至于二婶那边,除非她能和老太太冰释前嫌,否则,她说什么老太太都不会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