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辕微微一愣,问道:“宋九歌去看望薛侍郎?”
常随点点头,有些不确定的道:“属下还发现封神医经常翻墙进薛家内院。”
“封神医?”郑辕露出惊讶之色,“可知道他去见谁?”封子寒名声在外,为人虽说狂狷,可他瞧着就是有点疯癫,就是宫里头贵人请他也还要看他的心情,没有想到他还能做出翻墙的事情来。
“去见那位方小姐。”常随说完顿了顿,爷最近让他打听了好几次薛家内院的事情,反正不管什么事,最后都会牵扯出这位方小姐来,他摸不清郑辕的意思,所以一旦遇到这位方小姐的事,他就会有意说的细致一些,“那位方小姐和封神医的关系似乎不错,那日徐三爷将方小姐吓的旧病复发,也是封神医亲自去的,还给她重开了药方,亲自制的药丸给她送过去……”
郑辕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封子寒和宋九歌乃万年之交,莫不是受宋九歌的意思?
宋九歌最近也很奇怪,对薛家似乎有些过于关注了。
“还有件事。”常随道,“前日方小姐的院子里进了女贼,后来被送衙门去了,昨天封子寒翻墙的时候,属下就看到那女贼在围墙外头接应,两人有说有笑,其后封子寒就去了宋大人的家中,直到今天早上才出来。”又道,“小人也查了她的来历,只是可惜,出了她的祖籍宣同外,其它一无所知。”
“还有这事?!”郑辕露出深思的样子,宋九歌到底想做什么,又是女贼又是封神医……
常随瞧瞧打量着郑辕的面色,就壮着胆子道出自己猜测的意思:“属下觉得事情可能没有那么复杂,倒是有些像……”
“像什么?”郑辕收了心思望着自己的常随。
常随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不确定的道:“宋大人一表人才,方小姐又是豆蔻之年,说不定只是……只是……私相授受。”什么女贼,什么封神医,说不定是在给宋大人还有方小姐鸿雁传书……这种事情在一些大府的后宅,实在太常见了。
郑辕一愣,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一大早,幼清待薛老太太回了烟云阁,她才去智袖院给薛镇扬和方氏请安,薛镇扬吃了药精神很好,陪着方氏坐在炕上说话,见幼清过来就和说起周芳的事情来:“院子里的守备松懈了一些,往后不管白天还是晚上每隔一刻钟就要巡视一次,这一次还算幸运,若是还有下一次,可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方氏想到幼清房里进了贼,也是吓的不轻,点头道:“妾身已经和周总管商议过了,另外调派八个婆子分成两班,专门负责内院的巡视,等到晚上再另外添四个,您看行不行。”
薛镇扬觉得可行,就点了点头,又嘱咐幼清:“晚上把门关好,你院子也要安排人守夜才成。”
幼清想到周芳的身手,还是点头应是。
几个人说了会儿话,外院有婆子来回道:“太太,寿山伯府郑大夫人身边的妈妈来了,人已经到垂花门了。”说着将郑家的名帖投了过来。
方氏闻言站了起来,接过名帖看了看,又递给薛镇扬,愕然的呢喃重复了一句:“郑大夫人?”她转头去看薛镇扬,“是郑六爷的生母,郑大夫人吗。”皇后娘娘嫡亲的嫂子。
“郑孜勤乃嫡出,应该没有错。”薛镇扬微微皱眉,低声道:“既然人来了总不能失礼,先请进来说话。”
方氏应是,尽管来的不过是个妈妈,可毕竟是郑大夫人身边的妈妈,她还是换了身宝蓝色印宝相花的褙子,又让陆妈妈给她在头上添了两支鎏金的钗环,才在宴席室里坐稳。
幼清心里却是奇怪,郑辕虽不是文官,可在都督府任职,也算是朝廷命官,他和姑父算是同僚,即便有来往也是正常的同僚走动,可这和两家走动是两码事,郑大夫人是寿山伯府的宗妇,虽不能说尊贵无匹,可比起姑母来身份却不知高了多少,她无端端的让身边的妈妈过来,是有什么事?
薛镇扬心里也觉得奇怪,郑辕几次帮他,这次他晕倒在西苑也是郑辕送他回来的,这份恩情他当然会记得,可若要说他和郑辕之间有多深的交情,那可真算不上,所以郑大夫人派人来府里,到底什么目的她也不清楚。
心里想着,外头就听到了陆妈妈陪着另一个陌生的婆子说着话进了宴席室,过了不过半个时辰方氏就过来了,手里拿着一张酱色的名帖递给薛镇扬:“……迟妈妈是郑大夫人身边的贴身妈妈,原是她的陪嫁,如今在内院做管事妈妈。”方氏唏嘘道,“迟妈妈这回来头拜帖,说郑大夫人明日辰时过府与妾身一聚。”其中迟妈妈还说了许多奉承的话,方氏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郑大夫人这么突然来一出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什么目的。”薛镇扬道,“你仔细招待着便是。若是她有所求你不要轻易答应,有所予也不要随便接受,这样的人家我们虽不能得罪,可也没有必要巴结,你只管大大方方的应承便是。”
方氏看了眼陪坐在一边的幼清,想了想道:“妾身知道了。”
薛镇扬嗯了一声,看了看时间,将郑大夫人的名帖名帖还给方氏:“我去书房坐会儿。”便负手出了门。
“姑母。”幼清低声道,“以前不是听说郑六爷和武威侯府的刘二小姐议亲的吗,郑大夫人这次来,会不会为了这件事?”她们家里的糟心事外人也不会知道,在别人眼中她们和刘家还是姻亲,若是有事找到方氏这里也不是不可以。
方氏恍然想起来,眼睛一亮点头道:“指不定就是为了这件事。”要不然她可真想不到郑大夫人来是有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