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宋弈喊住他,指了指沙漏,“什么时辰了。”
封子寒这才想起来,现在已经半夜了,他高兴的在宋弈对面坐下来,扭来扭去心里跟猫抓似的道:“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宋弈微怔,他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是因为小姑娘的心思太野了,一刻都闲不住,打不动卢恩充的主意,便拐了弯去查他的过往,难怪她说没有卢恩充她一样能办成事……只怕她阻止了路大勇去平江县后,她还会想出其它法子来。
她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其中有什么危险?
“明日我休沐。”宋弈放了笔,露出百无聊赖的样子,“正愁着无事消遣。”
封子寒瞪眼,想想也没什么可说的,反正这事儿成了就好,至于宋弈是因为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听随严府出重金请你过府为严夫人问诊?”宋弈望着封子寒,封子寒点头道,“有什么好治的,谁没个死活的,何必强求,白耽误我的功夫!”
宋弈淡淡一笑,道:“严夫人去世,严怀中虽不用守制,可严大公子便要扶灵回乡,他乃严怀中左膀右臂,严怀中如何能不着急。”他说着微顿,又道,“我看你还是去走一趟好了,让严相着急又何必呢。”
“你不是和严怀中不对付吗。”封子寒不懂朝政,可却觉得宋弈不可能和严安之流同流合污,“反正我不去,该死总会死的,拖个一年半载有何用。”
宋弈挑眉,似笑非笑道:“谁说我和严怀中不对付,你尽管去吧,有你在我放心。”
封子寒狐疑的看着宋弈,见他不像是说的反话,就越发想不通宋弈到底在想什么,他苦恼的道:“你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宋弈淡淡一笑,不打算解释:“你潜心医术便可,此等污杂之事还是不要多思多想的好。”话落起身,像往常一样在软榻上靠了下来,疏懒的阖上眼眸,道,“你回去睡。”
封子寒哼哼了两声就起身回了自家,脑子却在划算着明儿怎么把方幼清给匡出来。
一般的借口只怕她不会同意,只有能用损招。
第二日他算着时间催着周芳潜入了薛府,幼清刚从智袖院回来,就看见周芳神色着急的过来,幼清脸色一沉正要说话,周芳就亟不可待的道:“方小姐息怒,奴婢今日来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是为了封神医。”
幼清微微一愣,问道:“他怎么了。”
“奴婢也不知道。”她皱眉道,“以前他不论多晚休息,一早就会准时醒来,可是今天直到现在他都没醒,我喊也没有喊醒,还请了医馆的几位大夫去看,几位大夫都说他年纪大了,昨晚又吃了酒,恐怕是……”说着眼里蓄着眼泪,哀伤悲恸的样子。
幼清心头一惊,年纪大的人常有这种一睡不起的事发生,封子寒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他是大夫,可他这个人粗心的人,也不大会照顾自己的身体,难保不会。
前一世封神医有没有去世?她已经记不得了。
“就算是这样,你来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大夫。”幼清皱眉,打量着周芳的神色。
周芳抹了眼泪道:“奴婢觉得,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您和他是忘年之交,往后岂不是要留遗憾,所以就……”她说着一顿,又道,“不过,要是方小姐不想去也无妨,奴婢这就告辞了。”说着行了礼,就往外走。
幼清将信将疑,可是这种事宁可信其有,若是封子寒真是这样,那她……幼清毫不犹豫的出声道:“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周芳点着头:“那奴婢等您。”
幼清望着周芳几不可闻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