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哪户高门的奶奶。”三位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一位穿着米黄短卦约莫三十几岁的妇人出声道,“寻常人家哪能有这样好看的妇人!”
另外两位一起点着头,回道:“你看她要进郭家,肯定是和郭家常来往的,我们要不要求求她!”两人话落,就见方才穿着蓝布白花的妇人走了过来,朝三个人微皱了眉头摇了摇头,满脸的戒备!
那三个人以她马首是瞻,立刻不再多言,而是垂目站在一边不再开口。
幼清故意在门口下了轿子,又故意在人前露了脸,那三个人的表现她看中眼中,心里便更加有了底,回头对路大勇道:“看样子今儿可能要下雨,老爷带了伞,姑父指定是没有带的,你把我的伞拿去大理寺给焦安吧,免得姑父回来的路上淋着雨!”
路大勇应是,目光飞快的撇了眼立在一边的几位妇人。
果然,一听到大理寺,其中那位穿着米黄短卦的妇人再也忍不住,脱口就问道:“冒昧打扰,请问夫人所说的大理寺,是不是棋盘街上的大理寺!”
这话问的有趣,大周朝还能出第二个大理寺不成,幼清略作讶异的望着那妇人,妇人心神一晃也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纠正道:“我……我的意思是,夫人所说的姑父,是大理寺的哪位大人。”
“我姑父姓薛!”幼清淡淡的道,“夫人因何问起。”
姓薛?黄衣妇人眼睛一亮,朝蓝衣妇人看去,大理寺只有一位姓薛的大人,便是江西泰和的薛致远,如今官拜大理寺左少卿,是除了郭大人以外大理寺官职最高的官员……
“不要乱说话!”蓝衣妇人拉着黄衣妇人,可黄衣妇人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了,她压着声音带着哭腔对她道,“我们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守在郭府门口都这么半天了,我们也不是白身,她们若是想见我们早就见了,何必把我们拦在门外。”又道,“岑太太,我们如今有什么好防备别人的,除了死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的吗,即便是死我也不怕,我家老爷若是没了,我也断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蓝衣女子顿时红了眼睛,不忍再说,撇过头去,黄衣女子一见她这样就噗通一声在幼清面前跪下:“夫人恕罪,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您行行好,带我们见见薛大人,我们有冤要申!”
幼清凝眉,怀疑的望着她们:“你们既是有冤情为何不去大理寺,就算大理寺进不去,不还有顺天府吗,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还求我帮忙。”一顿又道,“你们到底什么人。”
“回夫人的话,我们四个乃是凤阳人,明妇娘家姓周,夫家姓谢,乃泗州虹县县丞,自去年祖陵造淮河水浸后,我家夫君便随着凤阳巡抚鲁大人同押解进京,我们在家中苦熬半年,但大理寺案情一直未定夺,今年四月我们实在等的心焦便结伴到京城来了。”她说着想起什么来,就介绍身后的三位妇人,指着蓝衣女子介绍道,“这位是虹县知县岑大人的太太。”又指着另一位圆盘脸身形丰腴的少妇道,“这位是泗州府同知陈大人的太太,另外一位也是泗州同知金太太,我们的夫君如今都关在大理寺!”她声泪俱下,拿帕子摸着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