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镇弘脚步一顿,不服气的回道:“我留下来,我留下来难不成真等他将我送衙门去,我这会儿什么事都没有,他就大义灭亲,若真出了事恐怕他就是第一个跳出来要砍我头的人,我没什么可和他说的。”
“好,好。”薛镇扬气的眼前直发黑,质问道,“你走可以,我也懒得管你,但是你今天必须把和你一起做生意的人说出来,不然你休想出这个门。”
薛镇弘冷笑着望着薛镇扬,道:“怎么着,你想把我软禁在这里!”
薛镇扬怒目瞪着薛镇弘。
兄弟两人就这么相持不下。
“三叔。”薛霭走过去,做和事佬,“父亲是为了您好,虽说外头做私盐的人很多,也有人发了横财的,可是那都是没有被抓以前,若是查到了,私盐的定罪向来都很重,不是死也少不得是个充军的罪名。”他语重心长的道,“您的事虽说还没有人知道,可是今天既然有人给父亲递信,就不可能没有目的,对方是什么人,又是什么目的,若不弄清楚,一旦东窗事发,便是您想一个人揽下所有的罪名都不可能。”
薛镇弘其实心里都知道,可就是觉得薛镇扬说的话不好听,所以才顶着说那样的话。
“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他能听得懂,有这个脑子也不会做出这种蠢事。”薛镇扬指着自己的三弟,道,“你口口声声说对方仗义,若是仗义他怎么会将你漏出来,我看,今天给我送信的人,就是这个人,他什么目的你想过没有,他为什么要给我送信,你想过没有!”
“不可能是他。”薛镇弘道,“他为什么要把我推出来,就算把我推出来,他的罪也免不了……”可是不等他自己说完,他就反应过来,刚才他一进门就被薛镇扬劈头盖脸的骂,一直没空想,就下意识的对着干,如今冷静下来,忽然就明白过来。
他不过是个小角色,可是薛镇扬不是,薛镇扬背后的夏堰不是,对方会不会根本就是冲着薛镇扬,冲着夏堰而来呢。
想到这里,薛镇弘心头一缩。
“你长没长脑子。”薛镇扬怒不可遏,“你知道不知道我刚审完鲁直的案子,夏阁老更是刚抄完鲁直的家,那六十万盐引还摆在内阁,满大街都在议论太仓的盐商,这么敏感的时候,为什么会有人告诉我你在做私盐,你倒是给我用脑子想想看啊。”
薛镇弘心里明白过来,可嘴上依旧不依不饶道:“你怕什么,你明天就把我逐出族谱去,往后我一个人,他们要抓要杀,不用你管!”
薛镇扬气的眼前一黑,朝后栽了一下,幸好薛霭站在旁边扶住了他。
宴席室里一团乱,薛镇扬在椅子上坐下来喝了半盅的茶,情绪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薛镇弘有些动容,可依旧站着没有动。
“你这个败家的东西,你不能好好说话,若是把你大哥气个好歹出来,我非打死你不可。”薛老太太上来就朝着薛镇弘身上使劲拍了几下,“我早和你说过,这事儿危险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有人告密,那人能和你告密就一定会和别人告密,你怎么办,你说你怎么办,还好意思在这里和你大哥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