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士林哑然,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击掌道:“你这么说倒是有趣。”说着恍然大悟似的道,“如此说来,你今日突然与圣上告假,便是为躲避风头?!”
宋弈毫不掩饰的颔首,语气干脆利落:“然也!”
祝士林脚步微顿,似是想到什么,指着宋弈哈哈大笑“你哪是宋九歌,简直就是宋九狐!”又道,“算了,天塌了还有你,索性我也告假,随你出城走一遭。”两人说着在各自的马匹前停了下来,宋弈挑眉道,“走吧,免得又遇到你素来不齿之徒了。”
祝士林笑着摇头:“惭愧,惭愧!”
说着两人牵着马踢踏而去。
绿珠呼着气瘫在地上。
马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幼清心头却回荡着祝士林方才的那句话:“早知道徐鄂会来……”难道刚刚牵进来的两匹马是徐鄂和蔡彰的?!
他们来干什么?
难不成是来赔礼道歉的?她不了解蔡彰可徐鄂的脾性她再清楚不过,莫说让他赔礼道歉,他长这么大就没和谁说过对不起,更何况还有蔡彰在,那个人素来狂傲无理,怎么可能会亲自登门赔礼道歉。
如果不是赔礼,那两个人来做什么,难不成是嫌闹的不够。
她神色复杂的站起来,走在栅栏口探头往外看,已经看不到祝士林和宋弈的身影,祝士林刚刚说什么,像是有关于祭台的事情……
她隐约想起来,景隆三十二年年底,圣上似乎听了龙虎山陶然之的话,要在西苑建一方高八丈的祭台,这件事因为和雪灾起了冲突,当时朝中掀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程她并没有关注也无从打听,但是西苑的祭台却在第二年开春声势浩大的动工了,历时七个月耗费了百万两的巨款建成。
建成后圣上还在祭台上住了七七四十九天,亲自动手炼丹,说是集天地之灵气,不但能强生健体还能延年益寿。
她失笑,圣上真是对修道之事着了魔了,若真有丹药长生不老,也轮不到他登基为帝了。
她心头一顿,难道薛潋被打的事也和这件事有关?
无利不起早,蔡彰行事不会如此没有章法。
“绿珠!”幼清有些待不住了,不管他到薛家来是因为什么,她都不能让薛家和他扯上关系,济宁侯和钱宁以及锦乡侯和太后娘娘,这牵涉到嫡庶之争,前一世姑父在严阁老致仕就被打压调到了礼部做了侍郎,明着平调实际是暗降,是以,后面的储君之争姑父已经没有参与的资格。
她最后去世,虽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但是这场斗争绝不会和风细雨。
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些,她不想再和徐鄂有什么关系。
“我们不等路大勇了,先回去。”说着已经搬了草垛将钟大的尸体盖上,绿珠恍恍惚惚的跟在她后面,两人沉默的将草堆恢复原样又悄悄的沿着原路回了夹道,穿过夹道到了薛潋的院子,隔着围墙她都听得到里面的说话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分辨出来哪个声音是徐鄂的。
她要怎么通知姑母,怎么才能让那两人离开薛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