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一道尖锐又刻意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里:“你们还不知道吧,这孟公子早有心上人,爱而不得,这才退而求其次,你们还道这是妙偶天成,其实只是世间又多了一对怨偶罢了。”
“哎呀,你这话可别乱说,没的平白拆了人家一桩上好的姻缘。”
那声音又起了,似乎是跟着她的轿子在说话,明明四周左右那么吵闹,可偏这人的声音,就这么清清楚楚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我可没乱说话,这都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快说说快说说,你都见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宜平郡主皱起了眉,明知这说话的人别有用心,可依然忍不住竖起了耳朵,不怪她多心好奇,毕竟事关自己的夫君,想要知道一些隐秘的事,自然是人之常情。
那声音没有沉默太久,很快就响起。
那说话的人明明就在人堆里,可那声音,却仿佛就在她耳边,像是有人在和她说悄悄话。
每个字都听的特别清楚。
“初三那天,我亲眼看见孟公子大清早的从东方别苑里出来,衣服上尽是皱褶,一看就是在东方家过了夜。我当时就纳闷了,这孟公子放着好好的孟府不住,怎的去东方家住了?而且我听说,东方家现在就两个主子,一个是东方先生,一个是他的外孙女。”
周围有唏嘘之声,宜平郡主听不太清,她的耳朵里,只有那男人尖锐的声音。
“说来也巧,我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毕竟是这些达官贵人家的事,与咱们有什么关系?可偏偏我当天下午就在酒楼里听人说,原来这孟公子和那东方先生的外孙女白芷,早在孟公子外放青原时就认识,二人关系非同一般,拒说这孟公子有一回为了救那白芷,用自己的身体去挡虎口,手筋当场就被猛虎给咬断了。虽说治好了,但现在手腕上还留着一道疤。”
“照你这么说,既然孟公子和白小姐两情相悦,还生死患难了,为何不干脆在一起?”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白姑娘和晋王打小便订了婚约,是皇家早就定下的媳妇。这孟家再好,能好得过楚家吗?”
宜平郡主捏着喜帕的手紧紧握起,贝齿狠咬着红唇,红盖头下的美眸里,蓄起了薄雾。
原来,他眼里那抹淡淡的忧郁之色,是因为别的女人。
原来,她宜平郡主,只是一个替代品。
那男人的声音不再传来,耳边除了敲锣打鼓声,再没有其他。
刚刚那人,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吧!
他有什么目的?为何要挑拨她和孟楠的关系?这些她都不在意,她只在意,那个人说的话里,有几分真,有几分假。
花轿在孟府大门外停下,依着礼制,孟楠迎着新娘进了门,拜过天地,送入洞房。
挑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便算是礼成了。
孟楠放下绑着细红绸的秤杆,朝宜平郡主道:“外头还有应酬,我先去,你自己吃点东西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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