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求之不得呢,白家恶妇,他是一眼都不想再看。
围观的村民见没热闹可看了,便也纷纷散去,原本的热闹,转瞬便逝,只剩下白老太和刘氏在秋风中凌乱。
她们到现在还没回神,明明是来要钱的,明明她们占着理呀,怎么到最后,他们反而成了无理之人?
“娘,现在怎么办?”刘氏已然有了哭腔,丈夫双了双臂,等着银子治伤,老太太手里的银子也没剩多少,若拿出来给大柱治伤,那小峰下年的学费便交不上,用来过冬的粮食也被今天这场雨给糟蹋了,这个冬怎么过?大柱的伤若不治,便有可能会残费,那他们往后的日子还怎么活?
眼前的路,仿佛被一团团的黑雾堵住,她看不见前路,更看不见希望,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老太太恶狠狠的横向她:“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遇到事就知道哭哭啼啼,哭要有用,这天底下还能有难事吗?没用的东西,连自己的男人都管不住,成天给我惹事,一桩接一桩,就没消停过。”
刘氏委屈的要命,大柱是她男人没错,可也是老太太儿子呀,若论管束,那也是她这个做娘的管儿子,何时论上她来管大柱了?
可老太太现在这模样,她是有委屈也不敢言语,只能生受下。
二人站在胡家院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天空再次炸响闷雷,眼看就要落下倾盆大雨,她们这才万般无奈的离开,回往白家。
白大柱见二人空手回来,一脸狼狈之相,气得破口大骂:“我看你们是成心想我痛死在这,想我变成残废吧?”
白老太皱着眉头没做声,刘氏看着白老太的脸色,细声嗫嚅着:“白芷那贱人不肯给银子,非说是你自己弄伤的,与他们无关,我们,我们势单力薄的,拿他们没有办法,里长也不肯帮我们,我们——我们——”
白大柱吼道:“所以你们就空手回来了?她不给银子,我的手就不治了?”
刘氏赶忙摆手:“不是不治,这不是在想办法吗?”她偷眼瞟了老太太一眼,细声道:“咱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本就没多少家底,你上回断了双手,后在摔断腿,加上这阵子买粮和给小峰买笔墨的钱,早就花的七七八八了。”
白大柱现在没心思听她算账,“少跟我废这些话,我现在只想知道,我这手,还治不治?”
刘氏不作声了,眼睛看向老太太,便是在屋里喝鱼汤的白二柱,也走到了房门口,看着沉默不语的老太太,他也想知道,这一次,她会怎么选择。
会和十年前一样,为了守住银子,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三弟伤重不治而亡么?
老太太黑沉的脸色终有所松缓,她看着大柱,叹息道:“大柱,不是娘不想给你治,你也知道,咱们小峰每年上学要花不少钱,我攒钱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小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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