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前脚刚进花厅,白珍珠后脚便到了,二人四目相对,一个带着羞意,一个带着审视之意。
白珍珠徐徐行礼,依着教养妈妈的教导,用了最优雅的姿态,可在楚枫眼里,依如东施效颦般可笑。
楚枫不动声色,轻抬了抬手,淡声道:“裴小姐不必多礼,坐吧!”
下人迅速将新沏的茶端上,楚枫将茶盏端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浮沫,眼睛直勾勾的打量着白珍珠,上回匆匆一瞥,没有细看,今日再见,竟比上回见到更失颜色,他心里很是失望。
眼前这女子,比起昨夜宫宴上见到的白大夫,何止是天壤之差。
楚枫喉间干涩,却没了喝茶之意,随即搁下茶盏,朝白珍珠问:“裴小姐在青原的家中,可还有别的家人?”
白珍珠含羞带怯的神色立时一怔,抬眼看向楚枫,对上那双冷光冽冽的眼睛,心头一阵慌乱,不知他这一问,是作何意。
“不好说?”楚枫见她不答,复问。
白珍珠回神,暗自告诫自己不能慌乱,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心神。
她柔柔一笑,敛下眸间的慌色,半垂着眸道:“多劳殿下挂怀,在来京之前,家中失了一次火,祖母亡故,祖屋破落,正无依靠之时,幸得父亲寻至,方才有今日。”
她这话说的十分含糊,并没有明确的回答楚枫之问。
楚枫自然不满,随即又问:“你可有同龄姐妹?”
白珍珠心头一震,刚刚平静下来的眸子,再度蓄满慌色。
“怎么?也不好说?有?还是没有?”楚枫逼问。
白珍珠咬牙问:“不知殿下此问何意?你若这般好奇,为何不去问我爹爹?”
楚枫耸肩:“我倒是想问来着,可你爹爹现在昏迷不醒,我只能来问你,再说了,这事你最清楚,直接问你即可,何必再转一道弯?三言两语便能说清道明的事,你这般委推搪塞,又是何意?”
白珍珠藏于袖中的手不断颤抖着,便是嘴唇也开始哆嗦。
先是父亲怒斥了香姨娘,将之关入柴房,接着便是萧王上门,一见面便朝她质询此事,这绝不是偶然。
莫非是事情败露了?白芷莫非没死?甚至说,她已经和东方婉儿相认了?
越想越是惊怕,面色已然惨白一片,若真如她所想,白芷若没死,她还活着,甚至和东方婉儿相认了,那她白珍珠会是怎样的下场?
后背湿凉一片,花厅中烧着地龙,暖如春夏,可她却寒颤不断。
瞧着白珍珠这模样,楚枫心中已如明镜,眼前这女人就是个赝品,赝品也就罢了,他本也不在乎,可眼下,真千金竟然出现了,她这赝品还有什么用?他和这赝品订下的婚事,就他娘是个笑话。
他楚枫很快就会成为全京都城的笑料!
他越想越是气闷,真想手撕了眼前这女人,用尽了全力方才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没再多说什么,起身拂袖而去。
厅里伺候的丫头们一头雾水,不知殿下和大小姐打的什么哑迷,明明没说什么要紧话,可二人的神色却都这般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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