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的后背已然湿透,里头薄薄的绸衫黏在后背,淑妃的话一落,他便觉有一阵凉风钻入他的后脖颈,从领子口往里钻,凉得他狠狠哆嗦了一下。
梁太医自是不敢推拒,在这种时候,他越是推拒,便越发显得心虚。
赶忙深吸了口气,强装着镇定,仿佛没事人一样往淑妃处走。
孟玄龄的目光落在了梁太医的腿上,他面上看起来貌似镇定,可那腿却出卖了他的内心,仿如筛糠般一步三抖,瞧得人想发笑。
孟玄龄勾唇,浅浅一笑,淡声道:“梁太医这是怎么了?冷吗?不如本宫让人给你添个棉裤?”
梁太医恨不得立时剁了这两腿,这两条怎么也不肯听他使唤的腿。
他干干笑道:“多谢娘娘,微臣并不是冷,而是昨儿在家练马步,练得久了些,累着了。”
孟玄龄扬眉,纤秀的下巴微抬,“这样啊,倒是难怪了。”
说话间,梁太医来到了孟玄龄的身前,照例坐在了孟玄龄身侧的软凳上,取出丝帕,覆在了孟玄龄的腕上,细细诊听。
诊了一会,梁太医缩回了手,随即退后数步,躬身道:“娘娘,您身子一如往常,用原方便可。”
孟玄龄声色未动,缓缓点头:“有劳!”
秋莹引着梁太医到一旁的案前看药方,往日引梁太医看药方的都是冬叶,今儿换成了秋莹,梁太医心里很是不安。
趁着辩方时淑妃进后殿更衣,梁太医赶忙朝秋莹问:“往日引我辩方的那位宫女今儿怎的不在?”
秋莹淡笑:“她今儿不当值,您下回就能见着她了。”秋莹心道,放心吧,冬叶这贱人,已经在阴间等你了,你们很快就能见上面。
梁太医哦了一声,心下稍安,人还活着,那就证明事情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若淑妃知道有人长期下毒害自己,怎么可能会留其性命。
直到梁太医走了,孟玄龄才从后殿出来,刚一坐下,秋莹便急忙禀告:“娘娘,正如您所料,这厮看您一走,立马就向奴婢打听冬叶。”
孟玄龄轻哼:“不着急,早晚会让他们见上面的。”秀美的面颊上,有一丝厉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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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芷从宫里回去后,东方婉儿和赵兰见她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裳回家,吓得不轻。
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本就不该轻易的抛头露面,四处走动,就算出去,那也当是怎样出去的,就怎样回来。
万万不能在外头就把衣裳给换了,这要让人知道,名节都会被败坏干净。
幸好她是从宫里直接坐马车回府,而这东方别苑地处僻静之所,也不是京中那些长舌妇会来打量的地方,瞧见她这模样的人,应当没几个。
东方婉儿和赵兰将她拉进了房里审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的换了衣裳回来?是有人欺负了你?”东方婉儿急急问道。
白芷未答,先端了桌上不知谁剩下的半盏凉茶喝下。
赵兰急道:“你这孩子,怎的不学好,还学起卖关子了?快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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