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外,不远处的小道上,霄夫人和丫鬟阿蓝正正怒气冲冲的赶来。
“太可恶了,不就是有孕了吗?至于这样张狂吗?奴婢不过是去要蜡烛,他们居然不给。
阿蓝怒叫。
晁霄恨恨,“这个可恶的女人,本夫人不会放过她的,本夫人这就去找她理论。”
二人走的正快,一道黑影从前面飞速而来,晁霄被吓了一跳,“你,你是谁?”
女子没有说话,直直奔向晁霄,在她身上一通抹擦,然后将自己手中的短剑扔在她的脚下。
晁霄被黑衣人吓懵了,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等她回过神来,身后的阿蓝已经不知去向。
空气中,有血腥的味道,她惊慌失措,大喊起来。“阿蓝,阿蓝,你在哪儿?你哪儿去了?”
她刚刚喊完,一片火光冲天,一对侍卫手持火把,将浑身是血的晁霄包围起来。
止烟的叫喊声在不远处响起,“快去搜,去搜!”
昔夫人的院落里,亮如白昼,床榻上,田暖昔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的衣裙已经被染成红色,止烟紫怡等人趴在床前大哭。
夏焱召目光阴冷的站在窗前。
晁霄被侍卫压了进去。
“跪下!”
晁霄跪在地上,根本不晓得发生了什么状况,当她抬起头,看见田暖昔已经一动不动,猛然发出一声怪叫。
“这,这是怎么了?她,她怎么会死了?是谁,谁啊?”她哆哆嗦嗦的指着田暖昔,颤颤的问身边的人。
夏焱召暴怒,“晁霄,你怎么会这么狠毒?连一个未成形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晁霄诧异,“小,小王爷,你在说什么啊?妾身听不懂啊,妾身做了什么?妾身什么都没做啊?”
“没做?”夏焱召怒指着床上的田暖昔,“你把她杀了,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做?”
“没错!”止烟跳了起来,“就是她,一定是她。王府里上上下下,谁对我家夫人都毕恭毕敬的,只有这个晁霄,一直看夫人不顺眼!而且午膳时候,大家也看都了,我家夫人有孕,最生气的就是晁霄,所以,我家夫人一定是晁霄杀的。”
夏焱召冷笑,伸手,宽大的手掌用力扼住她的咽喉,“晁霄,你好毒?”
晁霄只觉得面前眩晕起来,被夏焱召扼的无法呼吸,只能微弱的挤出几个字,“不,不,不是妾身……”
“不是你又是谁?”
啪的一声,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晁霄被推倒在地上。
这时候,闻讯而来的云夫人和秋夫人进来了,云夫人匆匆上前,探了探田暖昔的鼻息,然后一个趔趄,就跌在地上,“昔妹妹,昔妹妹,居然死了……”
晁霄闻言,五雷轰顶,“不,不,小王爷,这不是妾身做的。”
“不是你做的?那么,你怎么会出现在外面?你身上的血,又是从哪儿来的?”
晁霄愕然,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刚,妾身和阿蓝来找田暖昔,我们还没进来,就见一个黑衣过来了,还把我推了几把。”
“是这样?”夏焱召不信,“来人,带阿蓝!”
阿蓝很快被带了上来,她一脸迷茫,“小王爷,找奴婢来,是……”
“刚刚你在哪儿?”
阿蓝想了一下,“奴婢在厨房里做事。”
“在厨房里待了多久?”
“奴婢在给霄夫人煮汤,所以一直在厨房,大概已经三个时辰了吧。”
晁霄闻言,惊恐愕然,不可置信,“阿蓝,你……你在胡说什么?刚刚我们不是一起过来找田暖昔的吗?你跟我说,她的丫鬟为难你,不给你蜡烛,我才气的过来的。”
阿蓝皱眉,“夫人,你在说什么?蜡烛,咱们那不是还有几百根蜡烛吗?都是昨天从库房拿的呀。”
“呵……呵……”晁霄颤抖,发笑,“你,你居然背叛我,我对你不薄。”
阿蓝依旧不解,“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身边侍卫把来龙去脉告知阿蓝,阿蓝得知之后,一声呼喊,“夫人,你……你怎么可以真的动手,我以为,我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
这话一出,夏焱召阴鹜的眼睛再次看了过来,“你的意思是,晁霄她说过要害暖昔?”
阿蓝点头,“夫人说过,真想杀了昔夫人,送她去见阎王。”
“不!”晁霄挣扎起来,“我确实是说过,但是我不曾杀人啊,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我虽然脾气坏,但不至于杀人灭口!”
“小王爷,这一定有人在陷害我的。你去查查看,去问问我父亲,我虽然胆大妄为,但是我不会真的害人性命的。小王爷!”
夏焱召冷哼一声,将她踢开,将那血粼粼的短剑丢在她的面前,“你说,不是你杀的,又是谁?这刀子怎么会随随便便出现在你的身边。”
“那是黑衣人在陷害我!”晁霄歇斯底里的尖叫着。
这时候秋夫人从一旁闪出,指着晁霄,声音发颤,“你,你好大的胆子,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
止烟默默的站起来,从秋夫人身边掠过,疾步跑到夏焱召身后,突然指着秋夫人大叫,“小王爷,害我们家夫人的就是她!”
夏焱召眯了眯眸子,危险之光在其中闪耀,目光沉沉的望向郑秋,“哦?”
止烟扬起手中的一个瓷瓶,“这里面,是我家夫人研制的药粉,秋夫人的身上,就有这药粉的味道!”
“什么?”所有侍卫都愣住了了,夏焱召从身旁取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一条红黄色条纹的蛇从里面爬了出来,直直爬向郑秋。
夏焱召继续说了下去,“这蛇,是西部的山蛇,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药粉的味道。傍晚时候,有人闯进了这间屋子,也许她太过心急,没有注意到,这间屋子里弥漫了很多这样的药粉。所以,当你离开这间屋子,也沾染了这些药粉。”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直直的望向郑秋。
晁霄一时间无法明白过来,仔细地闻着袖口和衣服,错愕道:“什么药粉?”
止烟伸出手将晁霄扶了起来,扶到了远处。
夏焱召一步一步走向郑秋,“明白了吗?这只是一个连环计,最终的目的,是关门捉贼。”
郑秋眸中闪过一抹狐疑,强装镇定,“妾身不懂,妾身不知道小王爷在说什么。”
“如果你不知道,或许我可以告诉你。”幽幽的声音自不远处的床榻上传来,田暖昔掀开了被子,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郑秋。
郑秋怔然,错愕,“你……你怎么……”
田暖昔笑笑,如同郁金香一样美丽绚烂,“秋姐姐,你输了。”
郑秋闻言,颓然后退,冷笑起来,“原来,这是你们的计,你们早就知道是我了是不是?”
“不。”田暖昔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设了一个套,等你来钻。”
郑秋刹那间明白过来,“我懂了,我懂了,原来,你根本没有怀孕!”
田暖昔笑笑,“秋姐姐,你似乎,懂的有点晚。”
夏焱召招招手,“来人,把我给我压下去!”
侍卫涌上去的同时,郑秋飞快的转身,其身手敏捷非凡,脚尖一点,将地上那把沾染了鲜红血迹的短剑提了起来。
眨眼间,侍卫们和她打了起来,侍卫人多势众,郑秋身手迅捷而狠毒。
一时间,众多侍卫皆受伤。
夏焱召目光沉沉,突然提气上前,一掌快而决的直撞她胸口。
这一掌,加了三分内力,直击的郑秋迅速后退,并吐出一口鲜血。
来不及回神,夏焱召已经再次出手,脚尖提,短剑从她手中飞射出去。
她没了武器,又受了重伤,一下子被侍卫围住按倒在地上。
田暖昔上前,沉声道:“郑秋,你为什么要杀我?”
郑秋抹去嘴角的血渍,“因为小王爷喜欢你,你就该死!”
“那晚竹林,也是你动手?”
“哈哈哈!”郑秋大笑,声音从温雅变得阴冷,“没错,就是我。”
“那么,我给霄夫人那盒子药膏,也是你动了手脚吧?”田暖昔问。
郑秋不置可否,“这件事,怪就怪在晁霄是个蠢货,居然被阿蓝那个丫鬟蒙骗了那么久,哈哈!”
夏焱召怒气上涨,“把她压下去,大刑伺候,直到她招出是谁指使的!”
郑秋被押了下去,云夫人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目光却是崇拜的看向夏焱召。晁霄也慢慢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一个圈套,郑秋故意把她引来做替罪羊的。
她明白过来之后,立刻冲到阿蓝身边,重重地抽了几个耳光,“贱。人,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阿蓝叩头,“霄夫人饶命啊,是秋夫人逼我的,她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就让我一家老小全部陪葬。”
夏焱召冷笑,“来人,把阿蓝拖出去,赏她一杯鸠酒!”
“不……不要……”阿蓝惊恐大叫,“霄夫人,你救救奴婢,你救救奴婢啊!”
晁霄怒极了,“我巴不得你死无葬身之地!”
郑秋和阿蓝相继被带下去,侍卫也依次退下,房间里,变得安静下来。
田暖昔对晁霄福了福身子,“霄姐姐,妹妹在这里给你道个歉了,这一次,把你卷进来,真是抱歉。刚刚王爷暴怒,也只是为了让郑秋放松警惕,好让止烟接近。”
晁霄脸色尴尬,“那什么……之前,药膏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没事没事,以后大家还是好姐妹。”云夫人过来劝和。
霄夫人嗯了一声,不说什么,掩面离开。她一走,云夫人偷偷望了夏焱召一眼,也告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