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等着他考到秀才就好了,毕竟杨苏儿其实也不那么在意他到底考不考的中功名,如今这么重视,也只不过是因为和沈明清有那么一个输不起的赌注在那里而已。
这日便是王小姐的品茶宴,杨苏儿早早的起来梳妆打扮,毕竟是第一次进贵女圈,好歹也不能丢了脸面,而这个脸面的分寸拿捏也得仔细一点,首先要撑得住场面,其次又不能太露锋芒,抢了那些千金小姐们的风头,杨苏儿便选了一条棉布百褶裙,虽说不是锦缎的,但却是细棉,所以质地温润,让人看着舒服,也不至于招眼。
她又不是去选美的,当然不需要打扮的多漂亮,头发规规矩矩的挽成了妇人髻,只戴着一只碧玉簪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余的点缀,瞧着温婉可人,因为妇人髻的缘故,倒是显得她那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更让人信服。
生意人,就是得让人信服就够了。
傅允瞧着她挽了妇人髻,原本还压抑了一天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她是他的妻子,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杨苏儿走到他跟前让他瞧:“你觉得怎么样?”
傅允笑了笑:“好看。”
杨苏儿高兴了,喜滋滋的出门去。
因为今日是王小姐私人办的一个品茶宴,自然都是邀请的交好的贵女参与,不会有男人去,所以傅允自然是不能去的,他原本还打算送她过去,可杨苏儿却还是让他在家好好读书,毕竟县试虽说还没放榜,但是放榜之后若是中了,紧接着便又是要考秀才了,杨苏儿可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的。
况且傅允这冷面神,去哪儿不吓着人?
这种男人,他压根不适合做生意,他只适合当一个安静的贵少爷。
想到这里,杨苏儿的思维便顿了一顿,曾经的他,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安静的贵少爷呢?他这种即便丢在人堆里都能十分显眼的男人,分明处处彰显着不平凡。
“到了!”杨大树喊了一声。
杨苏儿这才回神,从马车里出来,没有让傅允送,杨大树便来送她,杨苏儿之前就说不如招个车夫,也省得自己爹受累,但是杨大树一听招车夫便摆手拒绝,说这赶车这样的小事儿何必花钱请人干,左右他也闲着不忙,该省的钱还是得省。
杨苏儿无可奈何,便也只能如此了。
“爹,你就先回去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等结束了,我自己雇辆马车回去就是了。”杨苏儿道。
“爹在外面等你吧。”杨大树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王府的高门贵第。
“没事的,我又不是去干什么坏事,不过就是跟朋友聚会一样,爹你赶紧回去吧,在外面等着做什么?现在不春耕吗?地里还没忙完吧。杨苏儿连连推着杨大树走了。
这王家的门口倒是停了不少马车,都是自家车夫赶着马车在外面等着,她若是带着车夫让等着也没事,可她爹怎么能跟那些车夫一样在外面等?
杨大树也没法子,便只好走了。
杨苏儿这才转身往王家走去,王家在明安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以经营煤矿起家,很是富裕,因而王小姐邀约的品茶宴,这明安镇上但凡收的到请柬的千金们,几乎都会赏脸来的。
这大概也是邹寻看中王玉纤的最大的原因,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利益。
杨苏儿将请柬递给守门的小厮,小厮便问了一声安,笑着道:“原来是杨娘子,小的说怎么这么眼生呢,我们家小姐特意吩咐了,若是杨娘子来了,定要好生招待,杨娘子随小的进来吧。”
杨苏儿笑了笑,便跟上了。
虽说和王玉纤接触不过,但是却也看得出来是个难得的好性子,和杜思雨完全不是一个做派,到底是正儿八经的嫡出的大家闺秀,总归还是有区别的。
随着那小厮进了内院,便转由一个小丫鬟带着她进去,毕竟内院都是女眷,男丁都得止步。
杨苏儿一路顺着园子进去,便已经隐隐听到了里面的说笑声,王玉纤瞧见杨苏儿来了,便连忙迎出来:“杨娘子来了。”
随即转头对其他的千金们介绍道:“她便是那福洋百货的老板娘,也是制作出蜂蜜柚子茶和茉莉花茶的人,我今日这品茶宴特意将她请来,也讲一讲这种甜茶的独到之处。”
这话一出,那些千金们倒是对杨苏儿产生了几分兴趣。
“我就说方才喝的那茶那么清甜,原来是茉莉花茶?倒是也不单单是茉莉花的清香,似乎甜味更浓一些。”一个女孩子率先笑道。
杨苏儿笑了笑:“这位姑娘不知,这茉莉花茶,虽说如此取名,但是其中也只是添加了茉莉花作为其中的一味原料,来调制出茉莉花的清香,这甜茶主要还是以蜂蜜为主,因而会更甜一些,女孩子大都会喜欢的。”
因为女生,本来大都喜欢甜一点的东西。
“我就说嘛,原来是加了蜂蜜!从前都没见过这种茶,倒是没想到竟然是你做出来的。”
说话间的功夫,众人也在打量杨苏儿,却见她虽说一身棉布衣裙,却也不卑不亢,十分端庄,倒是生出了几分敬意来。
“如此说来,杨娘子果真是厉害了。”
杨苏儿听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便转头瞧了一眼,原来是邹家大小姐,邹淑娴,此时的语气倒是让人听不出好坏来。
可杨苏儿却记得,当初在邹家的时候,她可是帮着杜思雨给她使绊子的,现在呢?杜思雨已经落魄,邹淑娴八成也不会跟她搅和到一起去了。
杨苏儿细细的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却见她淡淡的笑着,可眉宇之间的些许愁思却是掩不住的。
杨苏儿双眸微眯,邹家四少爷如今病重,邹家大夫人又急着对付邹寻,邹家上下一团乱麻,这邹淑娴怎会还有心思来参加这品茶宴?除非······另有图谋。
杨苏儿心里盘算了一番,面上却也还是不动声色,笑着道:“邹小姐谬赞了,不过是一点小手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