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君九感受到身侧的冰凉,不适地皱起了眉,脑袋混沌的要命,潜意识告诉她要尽快清醒过来,身体却沉重的完全不听使唤。
直到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被一股温暖所包裹,她紧蹙的眉头才总算松开,就像幼年时在爷爷的怀抱中一样,有些贪恋的汲取着那股温暖,甚至主动朝着那股暖源凑了凑,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睡去。
许是感觉到了安全,她的潜意识也随着她一起陷入了沉睡。
等到君九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两点钟,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从床上起身,却在看到眼前的景物时骤然僵直了身子。
无论是摆设还是装饰,与她的房间都是截然不同的模样,身下的深蓝色的床榻上甚至还传来隐隐的佛香,无一不在向她昭告着她的失误。
可她明明记得最后自己是出了电梯的,难道是她醉眼朦胧中按错了楼层或是走错了楼道?
带着这样的猜测,君九掀开被子下了床,就发现自己的鞋袜已经被人褪除,尽管自己身上的衣服整洁如初,可还是让她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好在这家人家的地板上铺满了羊绒地毯,即便是她赤脚踩在地上也不会感受到冷意。
她将卧室的房门打开了一条缝往外面探去,就见客厅里只开着一盏台灯,亮着微弱的灯光,看样子是没有人。
她这才走出房间,准备趁没人察觉的时候先行离开,无论这屋子的主人是好心还是歹意,她都不宜多做停留,等她出去弄清楚情况再回过头来上门道谢也不迟。
她放轻脚步往玄关处走去,却在路过客厅的那一刹那灯光大亮,令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你要去哪儿?”
背后传来男人带着薄怒的质问声,听到这个声音,君九内心愈发崩溃,眼中满是懊恼。
可她情绪调节的极快,不过几秒钟,她便收敛了自己面上所有的表情,转过身来恭敬有礼的对谢其琛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道:“先生,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谢其琛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却很是清明,看得出来他刚才并没有睡着,故而哪怕一点轻微的动作都被他所察觉。
“这就是你向我承诺的不用我忧心?君九,我以为你是个重诺的人。”
自从君九与对方认识以来,她所见到的从来都是谢其琛温雅礼遇的一面,因此她甚至还在心里笑话过那些商界的人,不就是对方的身份显赫了一点?怎么就畏首畏尾到那样?
可是在这一刻,当她真实感受到来自于谢其琛的威压时,她方才明白,这种受人压迫的感觉有多么的令人心悸,仿佛她心中的一切所想都已经被纳入对方的眼中,让她根本说不了一句谎话。
可偏偏君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他这么说,她的那股倔劲也上来了,直视他的目光据理力争道:“谢先生,我承认喝酒喝多了是我的不对,但事实上我也没有再给公司惹出什么负面新闻,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如果今天住在你对面的就是一个好事之徒呢?你就这样醉倒在走廊里,怎么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不存在这个假设。”君九心中也有着一团火,似乎对方总会撞破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而在这之后的管束也让她无形中感到烦躁,因此回答的时候也带了几分情绪,“你又不是!就因为是你所以我才会感到安心,放任自己睡过去!”
这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是一愣,君九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内心更加万马奔腾了。
反观谢其琛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在她说出这话之后脸色肉眼可见的有所好转。
“先生您别误会,您是我师父的好友,我对您自然是放心的。”君九缓过来后立即找了套说辞进行补救,却丝毫不影响对方因着她的话而变愉悦的心情。
“我知道。”谢其琛见她提及淡淡地点了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先生您难道早就知道了吗?”
“八面玲珑骰。”谢其琛没有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八面玲珑骰原本是师父的东西,而先生和师父若是好友,会知道也不稀奇,这么一来,所有她之前觉得奇怪的事情就都能解释了。
例如谢先生对自己过分的管束与关心,原来都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对于晚辈的照拂。
心里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君九豁然开朗,连神情都明媚了几分。
“抱歉,先生,之前是我误会您了,谢谢您的关心,今天是剧组为我举办的欢送宴,我难以推辞才多喝了些酒,是我没有把握好尺度,不过以后不会了。”
明白了这层关系以后,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层膈膜便彻底消失了,君九在言语间都自然了几分。
听到君九主动对自己解释,谢其琛也没有再追究,“你心中有数就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
君九松了口气,其实除此之外,她最怕的还是谢先生会向师父泄露关于她的“劣迹”,不过现在看来,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
她刚说完这话,还没等到谢其琛的回答,脑中便响起了七生的播报声:【仇恨值系数过高,系统自动触发任务爱的传递:请拥抱离你最近的人三分钟,接受或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