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元年一愣,或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脸色有些难看,“嗯,这些都是王爷精心培育的。”
如云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花房面前,刚要感叹眸子却倏然变得凌厉,就连脸部刚毅的线条也不自觉的绷紧了些,指着左前方那块即将枯萎的黄色盆栽,“这是怎么回事?”
丰元年口气也有些生硬,“是我的错,没看好那个傻子,下人一个没留神便被他糟蹋了。”
如云猛地回头,不明意味的瞪了他一眼,“那个傻子你现在安置在何处?”
“在密道。”
“安全?”
“留了两个黑狼兄弟看守,相信不会出什么乱子。”
如云点头,却也带着谨慎,“这就好,这傻子可是关键人物,如果暴露了,那么王爷的这盘棋便会被彻底打乱,到时,那便真的是天下打乱了。”
丰元年紧抿着唇,这傻子一向都是在他眼下活动的,他当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放心,他就一个傻子,出不了乱子的。”
“还是不能大意,王爷大婚过后便要启程去西蜀国,这傻子留着还是有用的,至少在王爷大事未成之日他得留在王府,安安分分的当他的二王爷,这个傻子也扮演王爷十几年了,如果他毁了,要在找这么个替身,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嗯。若是不放心,回头我便去看看。”
“小心行事总是好的。”如云拍了拍丰元年的肩膀,在看了眼整个花房,在寒风中轻轻摇晃着自己那看似柔弱的身躯,看着明明有股清风折枝的错觉,可却硬是让他觉得它们那是在百花争艳,像他们示好。有时,他也能理解为何王爷会喜欢上种植这些百花了,勾了勾唇角,随着丰元年转身朝前院方向走去,“还是让人将那几盆快要枯萎的盆栽移到别处去吧,顺道从其他地方补上这几盆,这几日王爷都在王府,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你的罪责也是难免的。”
丰元年哪不知道如云话里的意思,只是苦笑了下,要是能找到那几盆黄花,他早让人补上了,也不至于到这刻还无动于衷,“这是在说吧,眼看这时辰王爷迎亲也该出发了,还是前去前院……”
“嗯。”话说到这份上了,如云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和他打了声招呼后便与他分道扬镳,他可是还得去后院将某个小懒猪给拽起来当苦工啊。
“等等。”丰元年知道他要去找如随,忙叫住如云,一副欲言又止。
如云眨了眨眼睛,这表情跟他的性格实在是不怎么搭调,可在丰元年眼里也显得较平日里可爱了些,“怎么了?”
“我们打赌的事,不要让如随知道。”
如云一愣,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个,他还以为他要问的是……“当然。”如随可是个兄长控,要被他知道他和他哥哥打赌,而且赌注还挺大的,他还不得跟他拼命?
等了一会确定丰元年没什么要问的了,果断的转身,大步朝前走去。
“你,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如云背对着丰元年,心情特好的勾起唇角,没转身,脚步也没迟疑,依然是那个步调,就知道他会忍不住问的,果然是兄友弟恭啊。
丰元年瞪着如云的背影,刚刚那句话他是纠结了一会才问出口的,他以为,他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可貌似,他没听懂?
“哦,就是昨晚如随太吵了,如影为了让他闭嘴,拉着他在后院里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如随险胜如影一招,我又看不过去,如随的武功进步得太快,所以也和他切磋了几招,所以,昨晚上,我们三人都没眯过眼。”
声音全数落到丰元年耳畔时,早就不见如云的身影了,只留下丰元年一人站在常青树下慢慢的笑了起来,如今,他的弟弟是他的骄傲。
“管家,王爷让你速去前院。”
一个家丁远远看到站在树下像是傻笑样的丰元年,焦急的快走几步,立在他身后两步远,急切的叫道。
丰元年不动声色的将笑容收起,朝他摆了摆手,“知道了。”说完也不顾这个家丁,转身便大步朝前院奔去,王爷这时候找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那家丁愣在原地,捎了捎头,刚刚他确定是看到了管家的笑容的?怎么才一晃神的功夫就消失了?
王府厨房,烟雾浓浓,香味更是飘得王府整个后院都能闻到,让人垂涎欲滴,凤珏已经脱下嫁衣,很不厚道的穿了语芯的衣裙,循着这香味一路来到了厨房门口。
看着这忙忙碌碌的一大群人,凤珏有些闪神,厨房外围是个小院子,院子左侧坐着三个大妈级的人物,正利索的清晰着大盆里的青菜,或是鸡鸭等等。
一股血腥味和骚味袭来,凤珏皱了皱眉,抽了抽鼻翼,这味道她着实是厌恶,她的鼻子本就对那些异样要敏感得多,这厨房更是个各种异味集合之地,如果不是床上的语芯等不了,打死她也不会来厨房这种地方。
揉了揉受罪的鼻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在一副若无其事的打开步子,就往厨房大门口走去。
小院子里那三个大妈正脸带笑意的谈天论地,还不时的应付着,还不忘加入自己的观点。
“咋们王爷傻是傻了些,但是这也是王妃的福气不是?我们老家有句话说得好,傻人有傻福,这王爷这些年来虽然这智商是低了些,天天跟个孩子似的,但,就因为这样,这二王府还不是欣欣向荣?外人就是世俗,只道王府是个愚弄大笑之地,如若不是管家下令不许多嘴,也无须管那些流言,我早就想要为王爷讨个公道了,要说有福之人,哪个有王爷这般有福?不知所谓。”
“就是啊,兄弟你是大概想不到,我家几个表兄亲戚有多羡慕我是在这二王府做长工?这月钱不说比其他府邸高出许多,就是这逢年过节的,管家也会发些用品给我们这些下人,这谁能不喜?”
“这你们还真别说,我上头的哥哥在家里做些大米的生意,有时还不如我在这做的月钱呢?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只是可惜了,这二王府是每五年才招一批长工的,而且凡事进来二王府的就没人想过要不干的,等年龄到了,也就只有被送出去的命了。”话里尽是不舍和不甘。其他两人点头如捣蒜,一阵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