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累不累?”慕斯年给夏桐倒了一杯水,问。
“还好,就是那一堆数字总在眼前晃悠。不跟你聊了,我约了关茨,去我舅舅家一趟。”
这个学期开学,夏桐就没有去过关家,这次从日本回来,再不去有些说不过去了,关杉已经打过几次电话。
“关家?你先去,晚上我去接你。”慕斯年说。
夏桐点头,反正关家已经知道慕斯年的存在,也没隐瞒的必要。
夏桐回宿舍拿了点东西,这次去日本,夏桐给关杉和叶茜红各买一套日本浴衣,另外还有关莲和李青云的,夏桐这次也一并带了过去,关茨和李菁菁就是些小纪念品。
关茨和李菁菁一起来接的夏桐,见到夏桐,关茨的第一句话是:“夏桐真的漂亮了好多。”
“夏桐,你这衣服从哪里买的,不便宜吧?”李菁菁笑着问。
夏桐穿的是吴仁越从台湾带来的那一条长袖连衣裙,夏桐哪里认得什么牌子和价格,便笑笑。
“有钱真是好,想穿就穿什么,看夏桐,这才多长时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我还记得第一次来接你,好土啊,大概也是这个时候,哥,你还记得吗?”李菁菁确实很羡慕夏桐,能搭上慕家,还有程毓,自己也有蛮有本事的,最起码,这围棋就为夏桐带来不少收益,这个李菁菁还是蛮佩服的。
“你也不错了,从小到大,你穿了多少漂亮衣服,夏桐吃了多少苦。”关茨不满地瞟了李菁菁一眼,李菁菁总是不会说话。
到了关家,关杉和叶茜红见了夏桐,关杉是有些气恼,说夏桐这么长时间没去,叶茜红是满脸含笑,拉着夏桐问长问短,夏桐送上两人的礼物,这浴袍是丝绸的,一看质量就不错,叶茜红自然开心,关杉却嫌夏桐花钱多了,“一个学生,买这么贵礼物做什么?”
“夏桐,我们的呢?”李菁菁问。
夏桐拿出几样小纪念品,李菁菁没兴趣,撇嘴问:“你拿了好几十万奖金,就给我们带点这个,你也太抠了。”
“我花钱一向仔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夏桐本来还想说一句,“不该花从来不瞎花。”后来看见关茨在场,因为关茨的礼物也很普通,便没说出来,主要怕伤了关茨的心。
“菁菁,夏桐就是一个学生,又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你还想要她买什么?”关杉训斥了李菁菁一句。
“这两套是给姨妈姨父的,下次他们过来麻烦你转交给他们。”夏桐见李菁菁撇嘴,便把另一个纸袋递过去。
“好了,好了,吃饭,来,夏桐帮我摆桌。”叶茜红把夏桐喊进了厨房,怕夏桐跟李菁菁吵起来。
说实在的,叶茜红对夏桐是越来越满意了,这下也不用再担心关杉给夏桐出学费,夏桐也懂事,挣钱了还知道孝敬他们两个,带出去也有面子,现在不少人知道关杉有一个外甥女很厉害,围棋书法画画都不错,打听着想请夏桐收不收徒弟,不像李菁菁,只知道吃喝玩乐。
其实夏桐不是存了孝敬的心,她只是不想欠关家的人情,虽然关杉对她现在有那么一点亲情,可是夏桐的心里说没有怨是不可能的,只是念着母亲的和可怜的外婆,夏桐不想计较罢了。
饭后,夏桐想去看看黄奶奶,虽然是开玩笑似的认了一个奶奶,可是黄奶奶毕竟给了夏桐一把古董扇子当见面礼,还有黄爷爷也送了夏桐一幅字。
这次在日本,夏桐也没时间去专门买礼物,除了化妆品是在京都的药店买的,小纪念品是在京都游玩时买的,其他的东西是在机场的免税商店买的,夏桐买浴衣的同时给黄爷爷和黄奶奶买了两套。
关杉听说夏桐要去黄家,自然是要陪着,这次去黄家,关杉没有让他们几个同行,因为夏桐是去送礼的,他们几个跟着去不合适。
“夏桐,你和慕先生,怎么样了?”出了门,关杉见身边没有旁人,问道。
“还好,他去日本接我了,我们两个,暂时不会分开。”夏桐只能说暂时,未来的事情谁也猜不准。
“他去日本了?”关杉有些惊讶,后来一想,慕斯年都能冒着风雪去香港,去一趟日本也算不了什么,转而问:“他们家知道了吗?”
“应该是知道的。”
底下的话关杉不用问也知道慕家的态度是不同意,只是他不知道这个慕斯年能跟慕家僵持多久,看夏桐的态度,也是不想跟他分开的,关杉叹了口气,该说的话他已经说过了,夏桐能走到哪一步,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进了黄家,还好,黄伯隽没在,只有黄爷爷和黄奶奶两口子,黄奶奶见了夏桐是真开心,拉着夏桐的手端详了又端详,“丫头水灵多了,更漂亮了。”
夏桐还没回话,对方又接着说:“一个大年也没见你人来,光打了个电话,人影也没摸着,该打。”说完真的拍了夏桐两下。
夏桐只得陪笑说:“这不一开学就三月份了,忙着准备棋赛吗?”
这种关系,夏桐宁可还是远一些,毕竟自己不是人家那一个圈子的,对方对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怜惜,加上夏桐帮她织补了一件衣服,多少要给几分面子,并不是真的说夏桐就是他们的干孙女了,这点夏桐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黄老见了夏桐,自然是要喝夏桐泡的茶,泡好茶,关杉陪着黄老说话,夏桐陪着老太太,说了些在日本的比赛的见闻,略坐了坐,便告辞了。
再次回到关家,慕斯年的电话也过来了,既然来了,他想拜访一下关杉,再怎么说,关杉也是夏桐的舅舅,已经到了楼下,于情于理也该上来打个招呼。
夏桐跟关杉一提,叶茜红听说慕斯年在楼下,忙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叫他一起过来吃顿饭?让人家过来单接你一趟,多不合适。”
“夏桐,那次在你家,慕叔叔为什么说跟我们不认识?”李菁菁想起来这个问题,当时纠缠了好久也没弄明白。
“我奶奶不想要我找有钱有权的,只想找一个跟我们家差不多的,简单些过日子。”
“哈哈,笑死了,你奶奶要你嫁一个农村出来的?谁家父母不巴望着孩子找一个好人家,就你奶奶例外,你奶奶是不是老糊涂了,要不怎么会不想着自己的孙女过好日子?”李菁菁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坐在沙发上拍着关茨的后背笑。
夏桐脸一沉,“我奶奶才不糊涂,她清醒着呢,所以才知道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妄想。”
“那你还不是妄想?”菁菁不以为然。
“菁菁又胡说八道,你懂什么?”关杉又训了李菁菁一句。
叶茜红摇摇头,好在这时门铃响了。
慕斯年没有空手,拿了两瓶茅台酒,执晚辈礼,进门叫了关杉一声“舅舅。”
关杉被这称呼愣住了,大概是没想到,平日里觉得高不可攀的慕家公子居然会开口叫自己“舅舅”。
“来的有些匆忙,也没事先打个招呼,让舅舅为难了。”
“啊,不为难不为难,我们平时请都请不到,来坐坐。”叶茜红推了一下愣神的关杉,先招呼慕斯年落座。
“慕叔叔好。”李菁菁乖巧地打了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她知道他们李家有求于慕家,她可不能给人家留一个坏印象。
这一句“慕叔叔”叫得很不合时宜,这边慕斯年都管关杉叫“舅舅”了,明显是来认亲戚的,这李菁菁却冒出一句“慕叔叔”,这不明显没理解慕斯年的意图吗?
慕斯年脸一沉,看了一眼关杉,关杉忙说:“以后不许叫慕叔叔,叫慕,慕,。。。”关杉也不知叫什么合适,叫外面传说的“慕二少”还是叫“慕二哥”,关杉自己也拿不准了,真要论起来,李菁菁比夏桐还大一些,慕斯年要随夏桐,还该叫李菁菁一声“表姐”。
“就叫慕斯年吧。”慕斯年自然不会叫她什么表姐,可是也不想当她的什么哥。
“舅舅,今天来主要是解释一下,那天在夏桐奶奶面前,实在有些失礼,老人家对我们这种出身的人有些偏见,我不想没进门便被赶出去,不得已先撒了一个谎。”
“这个,这个我们这边是没关系,只是以后呢?以后老人家知道了,会不会更不好说话,觉得你骗了她?”关杉小心地问了一句。
“这个就不用舅舅担心了,以后我自会向老人家解释。”
关杉看了看慕斯年,想问几句话,又看屋子里都是人,想把慕斯年叫到书房去,他又怕慕斯年不给他面子。
慕斯年自然看出关杉的意图,既然来了,有的话还是解释几句,以免他们为难夏桐。
“舅舅有话跟我说?”慕斯年主动问。
“我们去书房吧。”
两人进去也没多久,十多分钟就出来了,慕斯年的脸上是没什么表情,关杉的脸上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喜怒哀乐悲忧似乎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