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听了程毓的话,莞尔一笑,问:“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猜不出来才问你的啊?”程毓拍了下夏桐的头。
“我想想,大概我们就是一家人吧?投缘了呗,就像我和你,这几年你不也特关照我吗?我心里明白,一直想正式地跟你说一声谢谢。”
“这还差不多,没枉费我这些精力。”程毓故作轻松地一笑,知道夏桐不想再说,他也就不问了。
“你紧张吗?”程毓见夏桐时不时地看看窗外的天色,关心地问了一句。
“说不紧张是假的,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party,况且今晚上来的人非富即贵,我虽然有点小小的名气,但是我仍旧是那个从小山村走出来的乡下丫头,我自己倒还无所谓,就是怕让吴家难堪。”
夏桐说的是真心话,她不是羞于承认自己的农村出身,那样的话等于抹杀了婆婆辛苦的一生,夏桐担心的是自己一个不小心的失误会让吴家处在尴尬的位置,让吴家成为别人的笑谈,这个不是夏桐想看到的。
程毓明白夏桐的顾虑,说:“做你自己就好了,这几次的记者会我看你都表现得很好,也很淡定,尤其是这一次,还没忘了宣传下自己的家乡和自己的cd,真的很不错,你比起先前,已经成长多了。”
夏桐听了一笑,想起了自己在领奖台上,有一个记者问自己,“听说很多人成名后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的出身,我想问问你,成名后回过老家吗?再次回到你那个小山村有什么感想?”
夏桐听出了这个记者的意思,明显就是刁难,想当众让夏桐承认自己的农村出身,看看夏桐还是不是当年那个质朴的农村少女。
“感想,没什么感想?那就是回家啊,自己的家能不回吗?你回家有什么感想?如果非要说感想,我想应该是激动吧?回家的心情总是十分迫切的。对了,再次跟大家说一声,我的家乡在江西省井冈山下一个叫罗家湾的小山村,那里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这几年的旅游业也发展起来了,欢迎大家前去看看,如果有意愿投资就更好了。”
“夏同学,听说你号称琴棋书画四样皆通,能不能现场表演一下?”有记者问。
“现场表演就不要了吧?琴,古琴,我已经出了一张专辑,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支持一下,叫‘夏日的桐语’;棋,围棋的水平你们已经知道了;书,相信很多朋友也看过我的书法水平了,不知有没有失望;画,这个跟书法一样,还在学习中。这四样,我会是会一点,但是谈到通,都还差得远,毕竟学无止境,我们只是岸边的一粒微尘,要达到大师的境界还差得很远,谢谢大家的捧场与支持。”
程毓见夏桐微微一笑,知道她也想起来方才的情形,便笑着说:“怎么样?不紧张了吧?那么大的场面都见识过了,还怕今晚的关不好过,再不好过也不会有记者那样刁难的问题,放心吧。”
“就是不知道《夏日的桐语》能不能卖出去?”
夏桐的专辑一开始是打算叫《聆听桐语》,后来在慕斯年的建议下,改成了《夏日的桐语》,希望这张cd能像一阵夏日的凉风吹进聆听者的心田。
“放心,有我在呢,我怎么会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呢?”
“什么招牌?”慕斯年回来了。
“挣钱的招牌呗。来,人我交给你了,比刚才跳的强一点了。”程毓把夏桐的手放到了慕斯年手里。
慕斯年牵着夏桐问:“累不累?不如我们歇一会,还有五分钟我们就该下去了。”慕斯年说完伸出手来,替夏桐整理了下前面的头发。
见夏桐点头,慕斯年领着夏桐坐了下来,跟夏桐介绍了下今晚的客人。
夏桐一听是这些人,不是政界就是商界的,偶尔有一两个曾经听过的名字蹦了出来,大都是没听过的。
“好了,我们下去吧。”慕斯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说。
慕斯年牵着夏桐的手走到楼梯口,一步一步地缓缓下楼,夏桐的目光看向大厅,只见头顶的水晶吊灯亮如白昼,灯光下人头攒动,暗香浮动,温萱和吴怀站在楼梯的第一个台阶上,向各位来宾介绍今晚的主题。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中抽出时间光临寒舍,令寒舍蓬荜生辉。吴某整日里公务繁冗,内子忙于打理家业,平时有不周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则是想跟大家一起聚聚,二则是想向大家介绍一位神秘的嘉宾。”
吴怀说完,夏桐也正好走到他身边,人群里有不少认识夏桐的,毕竟这两天夏桐的名字和照片经常在报纸上能找到,尤其是夏桐拿了冠军之后。
吴怀揽住了夏桐,接着说:“相信有人已经认出了她,夏桐,就是这次FS杯世界职业围棋挑战赛女子组的冠军,夏桐来自大陆,跟我们吴家有些渊源,确切地说,是我吴某人的侄女,很多熟悉我们的朋友都知道,内子这些年一直盼有一个女儿能承欢膝下,可惜一直未能如愿。夏桐的到来令内子眼前一亮,这不就是老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吗?所以内子一直说要开一个party,让家里热闹热闹,为夏桐庆功,也让大家知晓,我们吴家如今也有一个女儿了,虽说是侄女,可是跟自己家的女儿也没有什么两样。有人或许知道,夏桐是靠着乡下的奶奶拉扯大的,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可惜当时我们没有找到她。以后的日子里,我希望能像父亲一样,为她撑起头上的那片天,夏桐,以后就是我吴怀的女儿。”
吴怀最后的话有些激动,夏桐的眼睛里也是泪光点点,温萱把夏桐揽进怀里,吴怀把这两人都揽进怀里,这时吴仁越领着吴明伊也上前,一家五口亲密抱在一起,让人拍了不少照片。
有好事者窃窃私语,说夏桐跟吴怀看起来有几分相像,暗自揣测没准就是吴怀的私生女,不过这话很快便被否了,夏桐的大陆身份是铁定的事实,吴怀这些年为官从没有公开去过大陆,即便私下去过,也不可能会去找一个乡下女子。况且,吴怀也说过,跟他们吴家有些渊源,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所以相像也是自然的。只是这血缘关系究竟有多近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很多人知道,我这个女儿一向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皆会,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想送她一样有意义的礼物,阿越,你去准备一下。”吴怀说完,吴仁越拍拍手,便有两人抬着一张琴桌下来,琴桌上有一把古琴,被红缎覆盖着。
温萱牵着夏桐的手,掀开了红布,这是一把宋琴,夏桐一眼看出来了,价格估计上了七位数,她看了看温萱,温萱点点头。
吴怀的出手这么大方,让来宾一眼看出来,吴怀对这个夏桐是真用心了,只是,夏桐和吴家究竟是什么渊源呢?以吴家在台湾今时今日的地位,竟然为一个大陆来的小姑娘如此高调亮相?甚至让沉寂了许久的明园再次热闹起来。
“想不想听我女儿弹琴?”吴怀问,他也看得出来,大家对他的今日的举动有些不解。
底下掌声响起来,夏桐盘膝坐在琴前,深吸一口气,旁边有人递上了指套,夏桐凝神,看向窗外的月色,弹了一首《平湖秋月》。
一曲终后,停顿了大约五秒钟,大厅里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也好事的年轻人嚷着再来一曲,不说听,就是光看着夏桐盘膝而坐的弹琴姿势就是一种美的享受,真正的美女向来不以自己的美貌自居,夏桐一向如此,下棋时专注于围棋,弹琴时专注于古琴,书写时专注于笔端,无论做什么都能做到合二为一,所以说专注的女人也最美,这种视觉加听觉上的双重享受,的确令人回味无穷。
“还想再听啊,我女儿出了一张古琴专辑,叫《夏日的桐语》,台湾也有的卖,我这里有三张我女儿的签名cd,一会送给喜欢的朋友。”吴怀也做了一个广告。
这时,第一支舞曲的音乐声响起,吴怀让慕斯年牵着夏桐下了舞池,向来宾介绍了慕斯年的身份,在场的人不是政界就是商界的名流大亨,对大陆的慕家自然不会陌生,虽然吴怀没有直接说慕斯年就是慕建国的儿子,不过年纪轻轻的慕斯年做了梅县的副县长,就不由得大家去猜测了,加上慕斯年毕业于哈佛名校,华尔街上的一匹黑马,这样前途无限的慕斯年突然改道从政,这其中的意味还不令人琢磨?
“宝贝,来,别看他们,你只看着我,嗯?对了,只看着我,只想着我,想着我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慕斯年见夏桐一上场便有些紧张,搂住了夏桐,低头在夏桐的眉心亲了一下,然后开始低语,待夏桐放松了,才带着夏桐走起了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