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卿得知太上皇的想法必是要吐槽一下的,什么叫冠上他起的名字,又不是打游戏头上还顶个称号,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可惜可卿是不会知道太上皇一张‘慈祥’的脸皮底下到底想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被允许抬起头的她正盯着太上皇打量,按照这个世界的尿性这位太上皇就是以康熙大帝为原型构造出来的。可卿心里叹了口气,皇家人果然没有丑的,就连太上皇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帅老头,不过跟演康熙帝那位陈道明帅大叔长得并不相似,可能是人到晚年的原因,啧啧,不仅腰身发福了,就连脸也挺圆,若是不知情的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个有些气势的富家大财主。
怀着三分期待三分怜惜的复杂心情,太上皇试探问道:“丫头,你可知你的生父是何人?”
可卿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有些感叹英雄迟暮啊,不过最近自己好像更爱发呆了。对于太上皇的问题,可卿其实觉得何必呢,你不问我假作不知不是挺好的嘛,你这样我多尴尬啊是吧,可卿觉得自己回答不知道只怕是太假了,在这种积年疑心病重度患者面前撒谎绝对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反正这位‘亲爷爷’虽然不着调了点但是对自己好像并没有恶意,如此一来,坦白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怎么着有太上皇在,就算皇帝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对自己下手也是要顾忌着点的。
所以可卿立马眼眶里憋出星星点点的泪光,表情却依然大方自然,嗓音略略低沉道:“回太上皇的话,秦曤知晓。”
“哦?”太上皇略略惊讶,没想到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世,更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可卿复又跪下,垂头看向地面,声音有些沙哑道,“养父养母乃至公婆夫君皆以为妾身那时年幼连话都说不清楚必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却不知臣妾记事甚早,幼年记忆虽是模糊不清甚至连生母的样貌也记不清,但却记住了一些当时自己根本听不懂的话,刻在脑海里忘之不掉,待年岁渐长知事之后自是明白自己与他人不同之处。”
“原来如此,你是个好孩子,地上凉,快起来。”太上皇唏嘘不已,小小年纪就知晓那些事情,难得她还如普通女子一般行事未有半分疏漏,如今更是识得大体又对自己坦诚相待,倒是继承了她父亲好的一面,再见可卿抬起头脸上的两行清泪,心中不禁对这个‘捡来的’孙女平添了几分怜惜。
太上皇觉得真是委屈自家孙女了,打小就没能在皇家成长,而是离开亲生父母被清贫小官家养大,好不容易嫁入宁国府作为当家媳妇,这才生了儿子就成了寡妇,想想真是命苦啊,不成,一定得好生补偿一下。
接下来太上皇问了可卿平日里做什么,儿子贾焱的情况,顺便问了一下宁国府的情况。可卿也不隐瞒,问什么都‘稍加’加工一下,以乐观的情绪展现自己的时机生活情况,倒是让太上皇更加高看了可卿两份。
很快在谈话中可卿就不知不觉得把太上皇的好感度刷爆了,太上皇都捋着胡子笑的甚是欣慰了。
最后,太上皇目光复杂的问了一个问题,“曤儿,你恨我们吗?”
这个问题似是问的没头没脑的,但可卿却是听懂了,这个我们指的不仅是太上皇,还有新皇、宁荣二府甚至整个世界。若是本来的秦可卿知道真情必然是恨的,而且还要昧着真心说不恨的,当然,原身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太上皇的。而可卿却是并不恨他们的,若非说有恨,那也是原主的记忆留下来的,最多她恨的只有敢于加害团子的王夫人等人了,而太上皇他们本就不是她的亲人。
所以可卿目光灼灼地看着太上皇说道:“不恨。生于皇家,身不由己,长辈们如何本就不是秦曤一介连庶女都算不上的后辈所能置喙的,况一饮一啄,皆有因果,事后怨恨又有何益。再说在秦家养父母待我甚好,做女儿家之时甚是自在,这是在皇家长大的女子所不能拥有的。能嫁到宁国府生了焱儿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宁国府人丁简单,夫君生前也是与我相敬如宾,就算如今去了,有焱儿陪我我也心满意足了,又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听得可卿说的这般真诚,太上皇倒是信了七八分,剩下一两分却是源于帝王本能的多疑,不过这也足够他感动了。
似是松了一口气,太上皇道:“你倒真真是个好的,朕老了,身子都不灵便了,就希望你们小辈儿承欢膝下了,你很是合朕的脾气,这样吧,朕以后让甄太贵妃常召你入宫叙话可好?”
可卿道:“秦曤自是求之不得,只是臣妾的身份却是不能也怕不太合适时常进宫的,否则恐会引起非议。秦曤自然也想多与老爷子多说几句话的,老爷子也当多注意身子才好。”
听到可卿‘亲切’的喊自己老爷子,太上皇笑的高深莫测,“哈哈哈,放心吧,不用多久你就能时常进来了。好啦,今日也不早了,你也挂念你家小贾焱了吧,去吧。”
可卿依言行礼告退,脑子里很是搞不明白太上皇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做戏自然要做全套,临出殿门一脚,可卿又似是不舍的回头向大殿里看了一眼。
这下子连李公公都确认她是真心濡慕太上皇了,李公公伺候了太上皇大半辈子,眼睁睁地看着太上皇如何为了那个位置而狠心处置亲子的,也最是了解太上皇的悔恨和失望,自是希望这位皇家编外人员能带给太上皇多一点欢乐,让太上皇更高兴些的。
可卿自是不知道引她出宫的李公公想什么,这会儿已经走到宫门口了,好死不死的更好遇到了刚从养心殿出来的贾珍,唉,这下子又要怎么编故事来糊弄贾珍这个二货呢,真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