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过后,可卿深深反思了自己在儿子教育上的问题,认为自己果然做的还是不够好。她从未想过要让儿子被教育成有着后世思想的人,毕竟适合21世纪的并不一定适合这个时代,但也不想自家儿子长成与这个时代一般无二的人,一想到将来儿子会跟他老子贾蓉、祖父贾珍一般领回一大堆的小老婆,教出三从四德的女儿,满心的忠君思想,她就心塞的不行。谁想到她还没有想明白,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现实告诉她,她还是不太适合去教育儿子。
于是,可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儿子的年岁,发现不用伸出俩手指就数过来了,又不禁叹了口气,什么时候才能把儿子打包送给林如海去教育啊?她只适合做慈母啊!Orz
不等可卿谋算好儿子的教育问题,这日,又有门子来禀告太上皇身边的李公公来传太上皇旨意。
可卿忙丢开脑子里的事儿,让白芨几个给自己换了诰命府,又会合了贾珍,一并前去接旨。
早有乖觉的管家带着下人摆好香案,贾珍、可卿到后不需要费事儿,直接跪下就得了。
李公公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面色肃然,“奉太上皇口喻,宁侯安分守己,克己奉公,五月朕之万寿节,特允宁侯府有爵位诰命者出席!”
语毕,李公公这才温和了脸色,笑眯眯道:“二位请起,恭喜宁侯,恭喜夫人!”
可不是恭喜么,能被下旨哪怕是口喻去参加太上皇万寿的也没有几个,更何况宁府如今“无财无势”,空有侯爵却无实权,家中只剩老弱妇孺,二十七个月的孝期未满,能去参加太上皇万寿节可真是格外开恩了。
可卿嘴角抽了抽,她自是知道缘由的,但她也不明白太上皇特意喊一个私生的孙女去给他祝寿是几个意思?经过太上皇那几回召见赏赐的,这京里有本事有地位的只怕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了,如今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喊宁府的人去参加万寿节,是嫌她的身份不够丢人吗?让她去现眼不成?也真是够了!那种吃不饱还要提心吊胆的宴会谁爱去!
然而被意思性赞扬“安分守己、克己奉公”的贾珍却是不管这些的,他只知道自个儿被老圣人亲口夸赞了,这下还有谁敢说他不好?贾珍乐的牙不见眼,忙恭维一番,亲自给李公公奉了茶,又给了个大大的红包才算完。
号称不稀罕的可卿:……
有这样的队友她根本拒绝不了太上皇的意思,虽然就算没有贾珍,她也不敢去违逆太上皇的旨意,但她还是对贾珍和李公公产生了深深的怨念,目光悠悠的看了他俩许久,发现人家根本就没有功夫搭理她,于是他果断的选择了告退,留那俩自个儿聊去吧!
本来还想叮嘱一下可卿却被贾珍拉住话题的李公公:您倒是等咱家说出来再走啊……
可卿并不知道她错过了李公公的爱心提示,以至于后来遇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当然,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太在意,她自认为如今能够伤到她的已经不多了,再小心一些用不至于出什么岔子,所以也不怎么在乎宫里那些个明算暗算的。她如今要操心的只有一样,那就是到时侯送什么礼,既要拿得出手,又不能抢了有些人的风头,这其中分寸的把握也是一个大问题。
五月转瞬即至,天气转暖,因为太上皇万寿节近在眼前,京城中的气氛又是热闹了几分,更是不断又大户人家花大价钱搜罗稀罕玩意儿,不指望能见着太上皇,只希望这稀罕物件能在太上皇面前露个脸,上面一时高兴问一句,那就算天大的脸面了。
这日一大早,可卿便被白芨白芍几个从头到脚按品级大妆了,凤冠霞帔,大红的诰命服穿上了活似新娘子,让可卿无数次吐槽不已。
因贾珍那边催得急,可卿也不想在这种日子里特立独行招人眼光,来不及用早膳,只是草草的啃了块儿点心垫垫,便与贾珍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往宫中而去。
因命妇需得先朝见皇后,再由皇后带领一同入场,而贾珍乃朝廷命官不得擅入后宫,他们也自有地方聚集。及至宫门,两人下车后各自分头而去。
因皇上避居养心殿,皇后也并未入住乾清宫后的坤宁宫,而是住了养心殿后的永寿宫,也算是夫妻同心同德了,此举亦是被满朝文武赞为孝举,传为佳话。
可卿到的时候,除了宫中妃嫔,已不少皇亲贵女、诰命夫人到了,她倒也算是来得不早不晚,好歹也是勋贵家的一品诰命,既是不亲近,来得太早自降身份,来得太晚是不尊重,此时厅内空位做了一半有余,可卿心里满意点头,这时候来刚好不打眼。
不过打不打眼不是可卿说了算的,因着早有宫中妃嫔、太妃王妃、宗室夫人到了,以皇后娘娘的贤良淑德自是不会把人晾在永寿宫大厅,早就面上端庄温婉却不失威严的与厅内众人时不时聊上两句,厅内气氛还算和谐。此时可卿到了,众人皆礼貌的暂停了话头,目光皆是转向可卿,上下打量。
“外命妇宁国侯府贾秦氏叩见皇后娘娘,恭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吉祥如意!”可卿是第一次见皇后,如今便是行了大礼,算是正式在皇后娘娘面前报备了。
可卿在皇后叫起后自觉的跟随宫女的引领在左侧一个空位上坐下,可巧的是,上首刚好是贾赦之妻刑夫人。因场合问题,可卿只是冲刑夫人微微点头致意,便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在座位上打算打酱油到底,完全无视了厅内众人看自己如看什么稀罕物件的目光,只当自己不存在。
不过,可卿能当自己不存在,别人可不能,这不,可卿对面左前方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不到的郡王妃打扮的女子率先开口了。
“这就是那位宁侯家的一品夫人?瞧着文文弱弱的倒是不像武将家的媳妇,倒像是南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