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琴没有闪躲,只是继续低着头任由邱姨娘发着怒气,更是不敢做声。
邱姨娘似乎还是不解气,只是坐在了椅子上深深的呼吸着“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无法取得她的信任,你到底都在做什么?”
橘琴这次开口了“那叶家的大小姐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信任过我,救我回来之后就一直安排着我在外院,更是什么消息都打探不到,而她有着四个丫鬟,都会分派做不同的事,奴才实在是无能,无法随时向主子禀报叶家大小姐的动作。”
邱姨娘知道橘琴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自己心中的怒气实在是难以平复,这个叶慕灵。竟然如此坏她的好事,找不到叶家的宝藏要何时才能复国,何时才能报仇雪恨!
“做好你该做的事,若是你再这么没用,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滚出去!”邱姨娘呵斥道。
黑夜里的邱姨娘多了份苛刻和不安,没有白日里的端庄和持稳,她想要组建一个军队,可是招兵买马需要大量的金钱,而现在对于她一个亡国公主而言,最缺的便是钱。
邱姨娘觉得自己此次是被叶慕灵算计了,可是叶慕灵却也没有忘记自己要给邱姨娘一个警告。
时隔半个月,便迎来了清明,按照惯例,每年的清明都是要祭拜先祖的,只是每隔五年,都是要进行大拜的。
而今年正巧就是一个大拜之年,很多事情都是要操劳准备的,小小的叶慕灵便担起了这个重任,镇远侯倒是也放心的很。
祭主一事,要准备的大多都是贡品,香案一类的,只是这些都是要有讲究的,要准备的糕点,水果都是要求单数的,还有祭祀用的猪头也必须是阉了的公猪头,不仅如此,还是需要烤黑的,再加上还有香案,祭拜用的香,祭拜仪式,祭拜人员。
这些倒是也足够叶慕灵这个小身板忙活一阵的,其实对于这些东西她倒是没什么兴趣的,只是俗话说的好祖宗规矩不可改,所以说,现在掌家的她也是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很快,祭祀的日子便都到了,同往年不同的是,这次的祭祀显的有些荒凉,没有当家主母,少了两个儿女,只是多了一个姨娘。
这多了姨娘便是邱姨娘,往年她被人忽视,潜伏在荒凉之处,如今倒是被拎了出来,躲无可躲。
邱姨娘的脸色一直阴沉着,这个叶慕灵是故意的,竟然让她来祭拜不共戴天的仇人的先祖,真是岂有此理。
本来,邱姨娘是称病不肯来的,只是叶慕灵却是告诉她,只要是人没有死都是要守着这个规矩的!
祭拜时,先是由人年祭词,而后由家主为首,进行跪拜。
屋内的气氛很严肃,每个人都乖顺的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有两个人例外。
那就是叶慕灵和邱姨娘,邱姨娘的目光化作刀子,看着自己前面只能看见一个后背的镇远侯,看着他高举的香,恭敬的看着眼前的一排排排位,邱姨娘的心沉入了海底,她发现,自从她被叶慕灵抬到明面上来后,自己做事便开始处处受阻。
叶慕灵虽然低着头,余光却也时刻注意着邱姨娘,她就是要她亲自跪拜她叶家的先祖,给她一个警告。
镇远侯祭拜过后,便轮到了众人,邱姨娘时刻沉浸在眼前这些牌位中,没有心思注意别的,只是很快便轮到了她。
有人将香放到了邱姨娘的手中,邱姨娘愣了愣神,不肯上前跪拜,镇远侯皱着眉头看着邱姨娘的动作。
邱姨娘在众人的注视下只好缓步走上前,直视着叶家的先祖没有一丝敬意,说什么都是不肯跪拜的,这对邱姨娘简直是奇耻大辱。
邱姨娘手中握着三支香,就那样立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镇远侯终于开口“还再等什么?怎么还不拜?”
邱姨娘回过神来,看了看周围的众人,一个个目光全都投射在她的身上,叶慕灵更是眼带笑意的看着她,邱姨娘心中知道,现在她这是骑虎难下,这么多人在看着,她若是不跪,是怎样都说不过去的。
若是让人怀疑了她的身份,她便很难再在镇远侯府继续混下去,到时候想要找到叶家的宝藏就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想到此处,邱姨娘咬了咬牙,跪了下去,心中却是在不断的咒骂着,我祝愿你们叶家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就是生生世世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的在天之灵,就好好看着吧,看着我是如何让你们家破人亡的,看着我是如何报仇雪恨的,看着我是如何光复我乌兹大业的!
邱姨娘手中的香,突然断了,这在当时是极为不吉利的,邱姨娘自己也是一愣,没有准备。
众人都是神情严肃的看着邱姨娘,带着一丝探究,邱姨娘直觉的就看向了叶慕灵,会不会是她故意为之。
镇远侯再次开口“这可是不好的征兆啊!”
叶慕灵开口道“爹爹不必挂心,常言都说,心不诚,这香才会断的,我们侯府定然是不会有事的!”
邱姨娘终究是给叶家的先祖跪下了,虽然说是心中的恨意依旧,但是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你是谁,总会有你需要屈膝折腰的时候,不管心中是怎样的不甘,都是要去承受的。
所以说,不仅仅是因为现在的邱姨娘落魄成亡国之主,即使是曾经她贵为一国公主,她也总是要有为现实所迫的时刻。
邱姨娘的香断了,这是极为不好的征兆,在场的每个人都神情严肃,认为邱姨娘一定是冒犯了叶家的先祖,才会怪罪下来。
衣冠楚楚的叶慕成严肃的上前一步,对着镇远侯开口道“爹,慕成认为一定是往年邱姨娘都未曾参加祭祖,所以先祖认为她不够诚心,这才怪罪了下来。”
邱姨娘的目光看向这个曾经被她算计过却侥幸脱险的少年,心中又是袭来一种沉重之感,这个少年变的有些不一样了,似乎不如从前那样好对付了。
曾经这个少年明显就是一张白纸,而现在这张白纸上却已经勾画出不少的东西了,而且可以看出,勾画的很好,并没有晕染本来该有的白色,只是让本身变的有内涵了,这让少年周身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说出的话,也总会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信服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