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敏殊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本是想借此追究叶慕灵的责任,谁料却又被反将了一军。
众百姓一听,立即退后了一步,看着吴敏殊的目光也有些变了,叶慕灵却是不等她说话,再次开口“姐姐怎的这么不小心,好好的平安扣都碎了,当真不是个好兆头。”
就在叶慕灵和吴敏殊对峙的时候,叶慕灵悄悄给银珠打了个眼色,银珠不动声色的后退到寿康侯府的马车处,因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几人身上,银珠悄悄的拧动了车轮的螺栓。
而后,再次不动声色的退了回去。
吴敏殊的小脸有些涨的通红,却是啪嗒啪嗒的掉起了眼泪,想要借此搏得众人的同情,众人总是会先相信自己的眼睛,而后同情弱者“妹妹,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怎的还哭了,这若是传了出去,可是会影响姐姐的亲事的,没有哪家会愿意娶一个遇事只会哭的女子,姐姐还是要学会处理事情。”叶慕灵再次开口劝解。
吴敏殊的手在袖子中捏紧成了拳头,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叶慕灵竟然这么厉害,自己竟然处处受擎制,都是自己太自负了“那依妹妹看,该当如何?”
“姐姐心善,却是易被恶奴所欺,依着妹妹看,这平安扣碎了,多半的原因是在这驾车的小厮身上,所以姐姐还是以儆效尤的好。”
叶慕灵的话其实暗中的意思就是你心慈手软,懦弱无能,才会任由一个小小的车夫放肆,让平安扣碎掉,若是你不处置他,那么便是你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可若是罚了他,却又怕那车夫咬出此事是吴敏殊所交代的。
吴敏殊一直踌躇不定,悄悄打量了那车夫一眼,只见那车夫正紧紧的低着头,却在她看过去的一瞬间抬头与她对视。
吴敏殊心中暗恨,自己怎么刚刚想做个试探,便落了下风,实在是可恶,听闻京都近来的传闻,都说残忍毒辣的岳王世子和这个镇远侯府的嫡女互生情愫,这不禁让她这个从小便立志要嫁给世间最好的儿郎的人,顿时满腔恨意。
叶慕灵就那样言笑晏晏的站在那里,任是冰雪也消减不了她的美丽,吴敏殊咬咬牙,再次开口道“暂且免去他车夫的职位吧,不过他曾经替父亲挡过一刀,我实在是不好处置了父亲的恩人。”
叶慕灵轻轻扯动了嘴角,倒是个合情合理的理由,看来还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既然如此,妹妹也不便多说,姐姐还是早些走吧,否则耽误了时辰岳妃娘娘怕是要怪罪的。”
“多谢妹妹好意,我这出发,以免耽搁了娘娘的宴会,平白惹得娘娘不开心。”吴敏殊微微福了福身子,继续开口道“还是妹妹先行吧,今日之事,姐姐多有不对,还妄妹妹见谅。”
“不,今日是妹妹不对,还是姐姐先行吧,姐姐切莫再推脱了,以免延误了时辰。”叶慕灵懒得和她纠缠,只想快快打发了她去。
“既然如此,我便也不再推脱了,那就先行一步了。”吴敏殊虽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却也是一副大家的样子,没有再进行不必要的扭捏。
莲步轻移,煞是好看,只是经过银珠的身旁,却是突然趔趄了一下,百姓之中不由得一阵唏嘘,甚至有些男子还有了救美关切之心,只是,不管怎样说,这一趔趄也算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为她的形象大打折扣。
吴敏殊的脸气的通红,一副含泪欲滴的样子看着银珠,仿佛银珠有多大的罪孽一般,奈何银珠脸皮厚,忙上前搀扶着“吴小姐,您没事吧,您说您走路怎的这么不小心,像奴婢我,走路从来都是稳健的。”
吴敏殊身边的丫鬟也是气的脸色涨红,自己家的小姐是怎么尊贵的身份,可是眼前的这个丫鬟却是将自家小姐与她作比,岂不是说,自己的小姐连个丫鬟都不如。
银珠倒是也机灵,没有直接拿着自己家的小姐说,否则,若是哪一日她给小姐使了绊子,小姐一个不慎,岂不是打自己脸面。
吴敏殊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却把银珠给记下了,自己一定不会轻饶这个小蹄子,她还真就不信了,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整治不了一个丫鬟。
“吴小姐走好。”银珠恭敬的行了个礼。
银珠遂即也扶着叶慕灵上了车,心中却在期待着那吴敏殊的马车倾斜的一幕,敢抢在自家小姐前面,断然是要吃苦头的。
叶慕灵的马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吴敏殊的车后,因为是同一条路,所以也只能如此。
银珠坐在叶慕灵的脚边,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绒毯,软着呢“小姐,你说那吴小姐可是个好对付的?我看着怪恶心的,不似个善茬。”
叶慕灵点点头“确实不是个良善的,以往,叶梦瑶就是贯会装柔弱的,可是却没有这位装的到位,不仅如此,如今这位还是个有手段的,更是懂得忍耐,是以自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银珠点点头,抬起头冲着叶慕灵傻笑“不过不管她是哪路妖精,定然都是斗不过我们小姐的。”
叶慕灵扑哧一笑,明亮了整个车厢“怎么,难不成你家小姐我是个千年老妖,专门收拾这些小妖精的?”
银珠一时语塞,却也知道小姐是再开玩笑,便也只是红了脸,不做声。
就在主仆三人嬉笑的时候,前方突然出事了,叶慕灵掀开车帘的一角,发现前方正是一辆华丽的马车侧翻在街边,不是那寿康侯府的大小姐是谁。
原来,吴敏殊的车夫正专注的驾着车,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坐在车内的吴敏殊却是发现车厢摇晃的厉害,是前所未有的不平稳,是以想到了银珠那个丫头,当即便以为是有什么阴谋。
赶紧呵斥车夫停车,不料,这一急一缓,车轮倒是顺势滚了下去,这少了一只轮子的马车,马上便倾斜起来,而马儿继续狂奔,拽着一端着地的车厢在地上跑了好一段。
终于,在车夫的制止下,马车停了下来,却是狼狈不堪,之前的华丽倒是和这份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很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