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不知道沈苏姀在算什么,沈君心却是听明白了,他眸色一暗,再不说话,这边厢沈苏姀已经极快的做了决定,“好,那我就亲自去拜访老先生,可以请教老先生的名讳吗?”
钟子期双手一拱,“掌门名叫云嵇!”
沈苏姀点了点头,钟子期又道,“属下可陪郡主一起!”
沈君心看出了沈苏姀对那咒术的重视,当即也明白那咒术并非像她面上表现的那般轻松无害,想着沈苏姀此行是势在必行了,他自然没有阻拦的,听到钟子期的话更为满意,却不想沈苏姀却摇了摇头,“眼下西楚并不平顺,你留在浮屠助王爷!”
沈君心一听立刻不愿意起来,“阿姐!城中有沐萧沐沉还有孟先生,子期是熟门熟路的,当然要让他陪你一起去,你路上顺利了也好早日回来不是吗?”
果然,一说到能早日回来沈苏姀眉宇之间便生出几分松动来,她思忖一瞬这才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有子期跟着必定能顺利些,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便出发吧!”
钟子期刚点了点头,沈苏姀便眯着眸子道,“那个碧星……若有异动,先将她的玲珑盏毁了!眼下先看管着便是,我不在,便暂且不要给微生瑕更多借口找咱们的麻烦!”
沈君心点头应是,那边厢一直未曾说话的谢无咎笑着开口了,“江左可是个好地方!苏苏既然要去,反正我左右无事,不如我陪着苏苏去?”
谢无咎话说得十分诚恳,这边厢沈君心却当先冷冷一笑,“小谢你还是在宫中待着为好,免得你陪阿姐出去还要阿姐来照顾你!”
谢无咎嘴角一搐,直接转头看向了沈苏姀,“苏苏,让我跟你一道吧!”
谢无咎尽情的用他那一双桃花眼的来迷惑沈苏姀,沈君心站在一旁冷哼一声不置可否,他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沈苏姀不会准了谢无咎的请儿……
“也好,既然你要去那就去吧!”
一片静默中,沈苏姀忽然开了口。
沈君心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沈苏姀,只怀疑适才那句话根本不是她说的!
谢无咎也怔了怔,随即大笑起来,“妙哉妙哉!难道苏苏你已经被我的诚心感动了?!”
沈苏姀凉凉扫一眼谢无咎,谢无咎立刻收敛了两分,却仍然是满脸笑意的将扇子一展,也不拖泥带水的站起身来就朝外走,“既然明日就要出城,那我先去准备准备!”
说着话,人已经出了屋子,沈苏姀不置可否的看向钟子期,“明日便要走,你也去准备一下吧,这一次就劳烦你了!”
钟子期连声道“不敢”退了出去,沈君心满是不解的看着沈苏姀,“阿姐,你到底做了什么打算?!你明知道他对你……”
沈君心话未说白,沈苏姀摇头失笑,“他对我可没什么……”
沈君心皱眉,沈苏姀已安抚的道,“你无需担心,我自有计较!”
见沈苏姀不容置疑的样子沈君心自然无话好说,沈苏姀便又交代了沈君心一些城防上的事才放下了心,两人刚说完话,嬴华庭眸色担忧的走了进来,沈苏姀见她来了便让沈君心先去前朝,而后和嬴华庭坐了下来,甫一落座,嬴华庭便急急看着她道,“你既然要去江左,便也带上我,我和你一起去!”
沈苏姀听她这样说也不意外,好似早就知道她为何而来似得,可她却摇了摇头,“不可以,你不回大秦已经是底线,眼下你最好留在浮屠,此番去江左,祸福未可知!”
嬴华庭急了,“不论祸福我都要去!难道我还会给你拖后腿吗!”
沈苏姀闻言看了她一眼,“你不会给我拖后腿,可是你会让我分心。”
嬴华庭一愣,骤然就想到了早前在大秦遇刺之事,那一次沈苏姀为她挡了一剑差点死掉,嬴华庭一腔热情骤然冷却,面对沈苏姀不容置疑的眼神再没了讨价还价的勇气,只好暗着眸子再不说话,沈苏姀握住她的手拍了拍,“以前的事不必去想,往后我只想教我在乎的人都平安喜乐,你留在浮屠也不是没有用的,那个碧星恐怕会有变数,你替我盯着她!”
嬴华庭抬眸对上沈苏姀亲近的目光只能苦笑,却不好拂了她的用心,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沈苏姀见状才放下心来,却见嬴华庭眉眼之间似有愁色,沈苏姀心中一动,“你这几日都闭门不出的,可是心底有事?”
嬴华庭眉头一皱,却是抿唇不语。
沈苏姀看她一瞬,有些犹豫地问,“是因为师兄?”
提起孟南柯嬴华庭不由冷笑一声,“若非因为他是你师兄,我早就一剑砍了他!”
沈苏姀苦笑,思忖一瞬还是道,“华庭,他身上的鹣鲽引未解呢。”
嬴华庭一愕,显然不知道这事,看着她皱眉道,“怎么会,我不是解了?”
沈苏姀一叹,“当时找到的药材只够炼制一人的解药,师兄便把解药给你了……”
嬴华庭眼底微光簇闪,默然良久仍然只是冷笑一声,眉宇间夹杂着怒色道,“反正这鹣鲽引也只对我起作用!自然应当给我!”
这鹣鲽引本就是利用了嬴华庭对孟南柯的几分心意才有效果的,在这件事上孟南柯显然是利用别人的那个,且这手段略显卑鄙,嬴华庭这心思大抵有对自己看错了人的懊悔,也有自己的感情被人如此利用的愤怒和心痛,因而对孟南柯的仇恨才更为厉害!
沈苏姀看的分明,也心疼嬴华庭好不容易有那么一分真心却是遇上了孟南柯那般油盐不进的,正想着,嬴华庭却又忽然笑了笑,“我想这大概是报应,我就说他怎么能心甘情愿被我刺一剑,原来是他身上的毒还未解……”
沈苏姀欲言又止,哪怕不解毒,孟南柯终究不是真能卑鄙下作的人,为了平嬴华庭之愤,让她刺一剑也是孟南柯会做的事,犹豫一瞬,沈苏姀到底没说,只是道,“这件事还要你自己看开些,师兄到底不是恶人,我走了之后你只管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