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被那情潮摧磨的眯了眼,听着这话先是一愣,继而猛然之间反映过来嬴纵这不对劲来源于何处,她虚虚闭着的眸子顿时睁开,拧眉瞅着嬴纵,眼神无奈又有几分愕然,咬牙切齿道,“我怎么打算如何!我不过为她感叹一下罢了!你这样问我是何意!”
说话间,她已将他推开了半分,嬴纵唇角微沉,一把又将她揽了回来,“刚才连我进来都未曾发现,想什么想的那样出神……”
沈苏姀对嬴纵这敏感小心眼儿简直是哭笑不得,一把便将嬴纵的手从自己裙下拉出,揪着他的衣领唇角微扬,“你想知道?偏就不告诉你……”
说着就要退走,可嬴纵哪里能放,一把就要将她腰身锁了住,微微眯眸,有些生气前兆的样子,沈苏姀“啧”一声,只觉得嬴纵素来稳重隐忍谋而后定的性子在对待她的时候已消失的了无痕迹,真是捕风捉影抓到一点蛛丝马迹就恨不得让她对他大诉衷肠把心掏出来给他瞧瞧,沈苏姀看着他那冷沉沉的样子恨不能一掌拍开他叫他一个人黯然神伤去,可想到他这两日如此疲累心底又不忍,末了一叹,抬手就将袖袋里的信笺拿了出来!
那信笺拿出,沈苏姀容色倒是平静,见他接过去便漠漠道,“这是昨日就得了的,看你太累便未曾告诉你,你进来那会儿我就在想这个!”
沈苏姀说完便将头转至一边不看他,嬴纵空出一只手来打开那信笺一眼看过去顿时眉头一皱,沈苏姀见状撇撇嘴,悠哉哉的准备从他身上下来,“殿下您想知道的问题有了答案,您也不用箍着我了吧,我先去歇着,您请自便……”
眼看着已走脱,嬴纵长臂一展又将她拉了回去,语声亦是放软了十分。
“阿姀……”
将那信笺往身前案上一扔,嬴纵牢牢将她抱紧。
沈苏姀“哼”一声不语,才不吃他这一套,嬴纵打量她一瞬只埋头在她颈侧,深深的嗅着蹭着,唇角终于见了弧度,一个劲儿的将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扣,“阿姀……既然得了这消息,便该早些告诉我,也免得你一个人为此神伤。”
沈苏姀双手抵在他胸前,嗔斥他,“虚伪!”
嬴纵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嘶”的倒抽一口凉气装起了可怜,“今日一日未曾用膳,眼下这里有些疼,也不知是怎地了……算了,这不重要,这信上的意思你怎么想呢?”
嬴纵已拉着沈苏姀的手落在自己肋下,偏生还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沈苏姀本想继续推开他来着,听到这里却又不忍了,转过头对上他墨蓝的眸没好气道,“刚才是谁说不愿用膳?容冽在你身边怎么侍候的!必要重重罚他!”
嬴纵唇角一扬,“好,重重的罚!”
沈苏姀对刷无赖的太子殿下无可奈何,只得暂且饶了他,“还不放下我,我们出去用膳!”
嬴纵哪里会放下她,将她腰身一搂便将她这般抱了起来!
这姿势让沈苏姀面上顿红,“你这个……”
嬴纵面不改色抱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她耳边吹口气道,“今日一日未见着你,除了胃有些疼,还有一处也挺疼的……阿姀……你感受到了吗……”
沈苏姀牙关一咬,抬手便落在了嬴纵的剑上,“无赖!”
嬴纵低笑一声,这才一本正经的从她耳边退开,抬手抚了抚她耳边的碎发眼底生出几分心疼来,那信上的内容他看了,似乎有些东西愈发清晰了。
略一思忖,嬴纵沉声道,“那信你是怎么想的?”
沈苏姀见他终于正经起来这才松了眉,长叹一声抱着他的脖颈道,“我想,我终于知道师父门下三位徒弟之中除了师兄外的另外一位是谁了……”
沈苏姀和嬴湛从寿康宫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嬴湛跟在沈苏姀身后道,“皇祖母到了这个年纪能这样已很好了,像个孩子似得,记不清事也无碍,下面人能将她照顾好就成了,只是父皇那里……我不知怎么说,太医说父皇时间不多了。”
沈苏姀闻言面不改色,“这话你该对你七哥说。”
嬴湛小跑几步跟上沈苏姀,咧嘴一笑,“我可没其他的意思,七哥做事素来有分寸,他怎么样我可不管,话说沈苏姀,七哥说要等立太子大典之后才会移宫,我感觉七哥都是为了你,七哥往后是要做皇帝的人,你不能老是霸着他啊……”
沈苏姀皱眉看着这位离开了嬴纵视线就对她直呼其名的十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嬴湛撇撇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七哥对你唯命是从。”
沈苏姀失笑,“你有什么意见呢?”
嬴湛“啧”一声,“七哥是要做皇帝的人啊……做皇帝的人怎么能听命与旁人……更别说……更别说这人还是自己的妃嫔了,当然,你是皇后,可往后七哥不只你一个!”
沈苏姀脚步微顿,随即面上便生出了几分寒色,只因为夜幕降临宫灯昏黄将她的这分冷色掩了下来罢了,她语气不变的道,“何以见得你七哥往后不止我一个?”
嬴湛闻言便是一叹,却是小大人似得道,“我知道你不喜如此,可是七哥要做皇帝啊,自古皇帝哪个没有三宫六院的,便是父皇也还不是有这样多的妃子?为了皇嗣后宫都不可能只有一人,再加上何方权利制衡,后宫也是权利纷争的一部分啊。”
说着话,嬴湛还颇为同情的看了沈苏姀一眼,“不过你放心,七哥必定只爱你一个。”
沈苏姀唇角微抿,他这话还不如不说出口。
见沈苏姀不语嬴湛眸光微狭,嬴湛摸了摸脑袋有些悻悻的,“你别怪我说这些话不好听,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今日我在中书的时候就听到有几个臣子说忠亲王已得一位郡主可太子膝下还无子,那几个老顽固都已经在想太子侧妃的事了!沈苏姀,凭你的性子,宫里女人再多也没谁压得过你去,不过你得先为七哥生下长子才是,不能叫别个抢了先。”
嬴湛在沈苏姀面前总没有长幼有序的恭敬有礼,他当年初见沈苏姀便算计了沈苏姀和嬴纵,却不想被沈苏姀痛揍了一顿,他倒是没记仇,却也不能把沈苏姀真当做什么长辈来看,嬴湛幼年不十分得昭武帝宠爱,丽嫔位份也不高,他整个人属于被放养状态,虽然顽劣,本性却半点不坏,有个一门心思争权的娘也没带偏他,和嬴策相比,他比嬴策顽劣比嬴策活泼比嬴策更能看明白这宫闱的世事沉浮那份儿不争权夺利的心性儿更是比嬴策洒脱,然而他到底年轻,未曾尝过情爱滋味,如今只能凭着对后宫的认知在道理上提醒沈苏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