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瑕了然的点头,“你是大秦的太子妃,自然要早日回去。”
如此善解人意沈苏姀简直有些咂舌,可接下来微生瑕道,“你可以回去你的大秦,大秦眼下战事将起我没那个心思,若是大秦未曾战败,我自会去大秦寻你!”
沈苏姀一愕,整个人顿时惊愣了住。
微生瑕见她全然一副意外且排斥的样子面色一沉,语气亦变得危险起来,“怎么?难道你不打算让我痊愈?!若是如此,你岂不也是出尔反尔?!”
沈苏姀想到嬴纵就不觉得微生瑕这点子好,犹豫一瞬道,“宋先生医术高明,瞧你的眼睛不过三日便可视物了,有他在定然能治好你,倘若实在……实在……”
沈苏姀一派推辞之语,微生瑕眼底的寒意越重,沈苏姀想来想去只好硬着头皮道,“实在非需要我的血不可,那也只好如你说的这样办了。”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底祈祷宋薪一定要将这人治好!
微生瑕闻言才稍稍满意了半分,沈苏姀略带戒备的看了看他便道,“西楚内政我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可你既然说了这样的话,明日我便等诏书了。”
说着便要走的样子,微生瑕也未拦着,只看着沈苏姀走出那殿门之后才寒了眸子,不多时,墨檀返回,有些犹豫的道,“大人,当真要写禅位诏书?”
微生瑕眯眸看了他一瞬,“他怎么样了?”
墨檀一愕才反应过来微生瑕问的是当今皇上,赶忙道,“不太好,这几日太医院的太医日夜守着的,也未见起色。”
微生瑕点点头,“既然没有起色那就不必再治了,去将内阁几位大人召入宫中来。”
墨檀心底一惊,已知道微生瑕想做什么,犹豫一瞬还是低声提醒,“大人,您如此决定是否该和族中的几位长老商议商议……”
微生瑕面色顿时一沉,眯眸冷笑,语声阴狠而邪气,“他们算什么东西!”
墨檀吓得身子一颤,再不敢多言,当即行了个礼转身而去,刚走出几步,微生瑕又吩咐道,“两个时辰之后去将商王请来,本座想知道上阳郡主的这位弟弟是个怎样的人物。”
墨檀连忙应了,推开门走了出去。
微生瑕坐在那灿金的宝座之上,目光扫到一旁的香炉下意识的就要去点燃香炉内的东西,可手刚到一半他的动作便顿了住,愣了愣,几乎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屋子里一片漆黑,空荡荡的一片死寂,微生瑕长长的呼出口气,挺俊的身子有些无力的养倒在座椅之上,面上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他抬手揉了揉额角,再呼出口气的时候身子已明显的松快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落在额角的手又往自己眼上抚了抚……
沈苏姀被送到一处十分雅致的宫阁,回去的时候孟南柯和沈君心、嬴华庭等人已经等着了,见她回来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嬴湛气呼呼的走上来,“早就说让我和你坐一个马车你不愿意,刚才人忽然不见了你知不知道吓死人了?!反正从现在开始我要跟着你,你若是不愿意我就跟七哥告状,就说你在西楚一点都没想他……”
嬴湛口气恶劣,沈苏姀瞬间从他身上看到了几年前那个绑了她的顽劣十殿下,想也不想抬手便揍他一拳,“没大没小!你又想挨揍了不成?!”
当年沈苏姀和嬴湛第一次见面便被他算计了,后来便将他痛揍了一顿,这么一说嬴湛仿佛也想起自己不堪回首的往事,抿了抿唇悻悻道,“这不是为你着想吗?”
沈苏姀凉凉扫他一眼不再多说,便看向一旁的沈君心,却见沈君心眉头微皱着将一种略带阴沉的目光落在了嬴湛的身上,嬴湛背对着沈君心,而其他人也都将注意力落在她的身上,是以只有沈苏姀一人瞧见了,见沈苏姀看过来,那目光一闪而逝,沈君心笑着走过来,“阿姐,微生瑕都说了什么?你刚才去了别处我们都很担心。”
沈苏姀对他安抚的笑了笑,而后便道,“明日他便会给禅位的诏书,一月之后便是登基大典,君儿,待你登基之后少不得需要他的辅佐,微生家的人,暂不可动,至于往后,且看他有没有反复之心,眼下朝中你根基尚浅,当想法子将自己的人安插进朝中。”
沈苏姀一边说着一边朝正厅去,沈君心的目光十分专注的听着,眼底皆是仰慕崇敬,沈苏姀话锋一转又道,“禅位诏书颁布便是大局已定,待将此令公布天下之后我便会带着嬴湛和华庭先回大秦,还是像从前那样,让沐沉帮你。”
说着看了沐沉一眼,沐沉点点头,“主子放心,属下明白。”
沈君心的眼神顿时便沉了两分,却是抿着唇道,“阿姐,既然一个月之后便是登基大典,你……你不留下来看着我登基为帝吗?”
沈苏姀有些抱歉的看着他,“我很想留下来,可是你知道大秦眼下正值征战,北魏虎视眈眈的,他独自在漠北我委实不放心,所以我只能先回去了,这一次得知你有事我顾虑重重,最终还是他让小十陪我一起来的,君儿,你不要怪姐姐。”
他是谁沈君心当然清楚,沈君心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攥紧,面上却只是有几分失望的可怜,点了点头之后便道,“我怎么会怪阿姐,阿姐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
沈苏姀面上欣慰一笑,转而看向其他人,“昨夜行路,大家都先去歇着吧。”
几人便又说了几句话,而后各自去到各自的房间住下,嬴湛快走几步凑到了沈苏姀身边问她,“照你说的,咱们几日之后走呢?”
沈苏姀想了想,“至多再留三四日吧,等诏书公布天下,便成定局了。”
嬴湛呼出口气,“再好不过了,我可还想回漠北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