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纵还是不语,宁天流又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轻咳一声道,“不管是因为什么你做做样子就算了,时辰不早了,大家都散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嬴纵扫了宁天流一眼,依旧抿唇不语。
宁天流这才觉得事情大了,陆衎也更为担忧起来,嬴纵看了看这中军大帐一边放着的一张矮榻,道,“今夜就在这里歇下了,你们都回。”
“天,苏姀真将你赶出来了?”
宁天流夸张的讶异一句,嬴纵立时一记眼刀飞了过来。
宁天流一笑,“你要是准备在这里过夜,那我可要去安慰安慰苏姀了?”
嬴纵眯眸,恨不能用眼风刮了宁天流,宁天流后怕的拍拍胸口,“不去了还不成吗,不过说真的,你这样子也显得太没地位,你怎么不将苏姀赶出来?”
嬴纵最后扫了宁天流一眼,冷冷的闭上了眸子。
宁天流和陆衎面面相觑,忽然又听嬴纵道,“明日我亲自带兵出关!”
宁天流和陆衎大骇,陆衎道,“不是后日才出兵?!”
嬴纵抿着唇,“去点兵吧。”
宁天流急了,“你这是做什么?!闹脾气也不是这么闹得,外头将士们的性命你不顾了?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去找苏姀……”
说着就要起身,嬴纵却道,“营中已有奸细通风报信,我们需先下手为强!”
宁天流脚步一顿,转过头只看到嬴纵依旧漠然的脸。
“明日寅时出发,你们时间不多了。”
冷冰冰的声音可不像是开玩笑,宁天流和陆衎对视一眼,都齐齐朝外走去,待二人走出去,嬴纵才倏地睁了眸子,转头望了一眼外头黑沉沉的夜色皱了眉。
香词在中军大帐之外等着,先是见到所有的将军们都面色奇怪的走了出来,没一会儿,又见宁天流和陆衎也沉着脸走了出来,再往那大帐看去,却未见着嬴纵的身影,她被拦在最外围,容冽和容飒也都站在帐门之外,没多时,容飒返身入了大帐,不一会儿又走了出来,看见香词便一路跑过来,低声道,“主子说今夜宿在中军大帐……”
香书一听便垮了脸,嬴纵大病初愈,和沈苏姀从北魏归来之后的这几日正是她二人如胶似漆的时候,却怎么忽然就要分房睡了……
香书不解,容飒也不解,叹道,“好好照顾娘娘吧,我保证主子马上就好。”
香书愣愣的点点头,一转身却见士兵们都朝远处的大广场集结,军鼓声响个不停,香书迷茫的转头看向容飒,“这是什么意思?!”
容飒跟着嬴纵多年,当然知道这些,“这是准备出兵的集结令。”
微微一顿,容飒又道,“主子恐怕要亲自带兵了,明日一早便走。”
香书满眸惊讶,“这,这怎么都要和娘娘说一声吧……”
容飒苦笑,“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敢劝,没事,等主子打完仗回来怎么着气都消了,你去劝劝娘娘,实在不行就当这一回是苦肉计,等主子一走,娘娘还不得担心。”
香书听着这话只觉得无奈,朝大帐看了看却还是没看到嬴纵的身影,容飒对她挥了挥手便转身走了回去,只留香书一人在原地叹着气,眼见得士兵都集结在了一起,香书还是转身先去见沈苏姀,到了帐前,便见香词默默站着,二人对视一眼,香书进了大帐,大帐之中并未点灯,香书走到内室入口便听沈苏姀语声漠漠问,“怎么了?”
香书浅吸口气,语声低弱,“娘娘,殿下明早就要带兵出去了。”
骤然一静,沈苏姀再开口时语气带着怒意,“是吗?去就去吧!”
香书叹口气走到一旁去点燃了灯盏,昏黄的光亮起来,便见沈苏姀还是坐在床边,香词也从外头走了进来,两人看着沈苏姀那样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娘娘,您不去看看殿下吗?”
香书低低问一句,沈苏姀却不答,只问,“卫泽在何处?”
香书看向香词一眼,香词便道,“当是在孟先生那处。”
沈苏姀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便道,“好。”
只这一字再没了旁的,香书看着沈苏姀的背影只觉得心疼,“娘娘,您别气了,不如让卫泽过来和您说说话?那个,殿下说今夜就在大帐歇下了……”
沈苏姀背影似有一僵,却是似笑非笑道,“歇下便歇下吧。”
微微一顿,沈苏姀又吩咐,“香词,你去看看师兄在做什么。”
香词不明就里,却还是点着头离开了。
瞬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香书和沈苏姀二人,香书叹口气上前两步,低声道,“娘娘,您和殿下一路来都不容易,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生这样大的气?”
沈苏姀抿了抿唇,这才转过了身来,面上隐有戚色,“营中出了些岔子,我……”
香书目光一闪,“娘娘怎地了?”
沈苏姀垂眸,“我相信的人做了不好的事,他要杀,我却觉得此事是误会要做保。”
香书一愕,“娘娘……到底是……”
沈苏姀似不愿再多言,摇了摇头,“你不必担心,这事我还需查查,等他回来我会和他解释,他本就要带兵出营的,而今不过是和与我生气的事赶上了。”
香书闻言松口气,却道,“不是两日之后才出发呢?”
沈苏姀苦笑一下,“早前本是要等北魏主动之后再行诱敌,眼下,却是他不放心,准备先下手为强,算了,你也不懂兵战上的事。”
沈苏姀叹了口气,一时又有些发怔,想了想还是道,“你去让容飒来取他的战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