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您说如何是好?”
宁国公地位不凡,俨然已经是朝中文臣之首,何况他属于老臣之列,得先皇倚重,应当不会站在新皇那边,这么一来,老臣一列的都目光期待的看向了宁默。
宁默却只是洒然一笑,“帝后相合的确是大秦祥瑞之兆,大秦连年征战杀伐太重损耗太大,眼下正缺祥瑞之气,眼下皇后身怀龙脉,我大秦帝业亦有传承,诸位都是两朝为臣了,眼下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也莫想着争抢什么了,宁某不日便会告老还乡,大秦未来几十年的繁盛,交给年轻人去操心吧,咱们不能不服老啊……”
满含期待的众人一愣,宁默拱了拱手当先走了出去!
有些事无可转圜,譬如立后选秀这一件。
宁天流摸摸鼻子还留在殿中,一边的嬴珞和嬴湛靠过来,“宁老当真要告老还乡?”
宁天流叹了口气,“是,父亲早有这个打算了,他准备回族地,照顾阿倾。”
嬴珞和嬴湛对视一眼,便都不再多言!
崇政殿之中暂时得了平静,天寰宫里头却是一派压抑,只叫人觉得暴风雨要来了!
“怎么样?在朝堂之上站着站着就不对了!”
嬴纵着急的问宋薪,宋薪眯眸一阵摇了摇头,“无碍,是吸了佛香了,并不严重,小人在方子里加一味药便可,眼下娘娘是睡着了,孩子很好,皇上不必担心!”
嬴纵皱眉看着沈苏姀苍白的脸,“你肯定?!”
宋薪一笑,“皇上不信小人吗?”
嬴纵看着宋薪微微松了口气,他自然是信的。
“好了,你去开方子,我在这里瞧着。”
宋薪拱手做退,又不忘拱手一拜,“小人恭喜皇上荣登大宝。”
嬴纵苦笑,“得了,快去开方子!”
宋薪这才转身离开,嬴纵瞧着床上的人只觉得自己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回过神,又立刻吩咐让人撤了宫中所有的香,沈苏姀有孕之事已宣布,她在堂上昏倒瞧着也有些危险,不多时嬴华庭和嬴湛便齐齐的到了天寰宫,得知沈苏姀无大碍之后才放了心。
沈苏姀这一睡又睡到了夜间才醒来,一醒来便见嬴纵靠坐在床边守着她,许是等的太久了,嬴纵也闭着眸子在养神,沈苏姀怔怔看着他,又想起了他在朝堂之上说的话,心底温暖一片,她伸出双手抱住了嬴纵的腰,这一抱,嬴纵立时醒来。
“阿姀,感觉怎么样?”
沈苏姀此时再没什么不适,只是双眸含水一般的柔柔看着嬴纵,“怎么在朝堂之上说那样的话?太着急了些,前几日的引子还在,接下来你必定累得很。”
嬴纵唇角微弯,倾身摸了摸她的额头,“这些你不必操心,我得让你安心,也要让他们瞧见我的决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没人敢多言。”
嬴纵语声放软,又倾身去吻她,“朝堂政治你是知道的,别的我不能保证,可这些我定然要为你做到,不止是这天寰宫这块小地方,整个宫闱都该是咱们两人的,嗯?”
沈苏姀唇角微抿,眼角一时湿漉漉的。
嬴纵拂了拂她的面颊,“别急着感动,往后有你感动的时候,宋薪为你换了新的方子,我给你去端药来,你睡到了这会儿,等下怕是又睡不着了。”
说着便放开她走出了内室,不多时回来,手中端着托盘,托盘之上放着药碗和蜜饯,沈苏姀靠坐起来,乖乖喝了药又吃了蜜饯,而后一双眸子就钉在了嬴纵身上。
嬴纵一笑,“怎么这么瞧着我?”
沈苏姀伸出双手,嬴纵便靠了过来,她伏进他怀中去搂住他的腰道,“今日你那样说的时候真是让我觉得很震撼,我以为走到那一步要很难,要对付许多人,要酝酿很长时间,中间会有波折无数,可是没想到你登基第一日便将此事摆在了明面上。”
历代皇帝,谁只有一个皇后的?!
沈苏姀从来都信嬴纵,可是宫闱斗争她看的太清楚,她的姑姑曾经便是皇后,后来回了君临时常走动在宫闱,更是明白这宫闱之间哪有一生一世一双人,沈苏姀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更想着实在不行就选两个放着便是了,可今次,她真真是没想到。
或许是她想的太难了,又或许是她低估了他的爱!
嬴纵听着他这话低笑一下,“我登上这皇位却不能做我最想做的事,那还有什么意思?齐家治国平天下,我无愧与民无愧于大秦的疆土,更应无愧于你!”
沈苏姀心底一烫,忽然就明白回君临第二日的小小插曲是为何,在他心中朝事是排在第二位的,而她故作主张以为是为她好,其实是未全然懂他的心思,反而辜负了他的深情,沈苏姀抬起头来亲在他下颌上,语声微颤,“嬴纵,我明白了……”
嬴纵呼吸一簇,反身直吻了过去,沈苏姀心中情动,回应的格外热情,嬴纵的吻越发火热,一路向下而去,沈苏姀扯开他的衣裳,喘着道,“可以吗?”
嬴纵苦笑一下按住她的手,顿时停了所有动作。
“我问过宋薪了,要三月之后才可以。”
沈苏姀眼底闪过分明的失望,顿时更为逗乐了嬴纵,一瞬之后她忽的面色涨红,万分懊恼的道,“你刚才是在说……你拿这件事去问宋薪?!”
嬴纵朗笑出声,径直又亲了下去!
事实证明朝内朝外的反响并没有什么预想的那样大,因为就在重臣反对新皇不纳妃的决定之时,新皇展开来史无前例的朝堂肃清工作,贪腐舞弊,结党营私,渎职贿赂,天策府积攒多年的朝臣罪行都在嬴纵有条不紊的安排之下一点点的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