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看着香书那模样摇头笑笑,“没事,她尚且伤不了我。”
香书点了点头,一路将沈苏姀送出府门在原路返回,沈苏姀坐上马车,想到适才那副场景不由得蹙了眉,大抵只有疯魔之人才能看出常人看不懂的东西罢……
一路无阻的入了宫,沈苏姀照样在内仪门之前下了马车,而后一路步行着朝寿康宫而去,秋日中的大秦帝宫总带着两分比外面更甚的寒凉,好似再多的金光玉气都消不了半分,沈苏姀到寿康宫之时寿康宫中正是一片热闹,甫一进的殿门便被一道身影挡住了去路!
“苏姀,祖母正在念你你便到了!”
“让我瞧瞧,这才小半年不见,真真是出落的愈发好看了!”
能这样说话的自然唯有嬴策,沈苏姀无奈笑笑,却不搭理他直接朝着陆氏而去,嬴策眸光微狭“啧”一声,转过身子一路跟着沈苏姀走到了陆氏身边,“苏姀,你若是不讨好讨好我,当心我让皇祖母将你嫁到北魏去!”
沈苏姀眉头一簇,有些疑问的看向太后,“北魏又怎么了?”
陆氏摇了摇头,“这不,昨日哀家刚回来他们的国书便又到了,那北魏皇帝真是看上了华庭,他可不是那位二殿下那般好敷衍的,皇帝一时想不出个解决的法子来,已让人快马加鞭去华庭的封地了,可哀家想华庭定然是不会愿意的!”
沈苏姀唇角的笑意立时淡了两分,嬴策睨着眉头撞她一下,“好啦好啦,就算华庭不愿意也不会把你嫁去北魏的,放心,我一定让皇祖母给你找个好婆家!”
沈苏姀眉头一挑,“听说殿下剿匪大获全胜了?”
说无关紧要之事时嬴策总是天花乱坠没个正形,可此番说起正事来他倒只是笑了笑,“几个贼寇而已,简单的很,比不得七哥在边境杀敌。”
沈苏姀一笑,那边厢正仔仔细细打量她的嬴华景却摇了摇头,“不得了不得了,往常从不见八哥做点正事,可这一会倒是让人大跌眼镜,听说淮安以北的匪乱还是前年雪灾时候落下的,已经猖獗到要让朝廷出兵镇压了,此番却让八哥化解了,父皇要赏他他都不要呢!”
沈苏姀眸光微亮的看着嬴策,嬴策摸了摸鼻子瞪嬴华景一眼,“哪有那样夸张!”
嬴华景撇撇嘴不再说,陆氏却点头称赞,“策儿平日里对万事不上心,可真要让他做点什么却也绝非不行,你啊,学学你三哥七哥。”
嬴策那不羁的表情又来了,“孙儿才不学,孙儿就要无官一身轻!”
话音刚落,一道玉白的身影便闪身进了门,却正是嬴珞,他眸光温和的扫过殿间诸人,看着嬴策无奈道,“八弟天生便是个享福的命。”
嬴策闻言眉头一挑,冷哼一声道,“自然比不得三哥,三哥要的多自然也当做得多。”
陆氏眉头微蹙,“策儿——”
嬴策闻言不置可否的坐在了一旁,嬴华景本坐在距离陆氏最近的位子上,此刻赶忙站了起来让座,嬴珞笑着拍了拍嬴华景的肩头落座,看着沈苏姀道,“听说这几日都在府中待着的?你若是再不进宫,只怕户部的大臣就要去沈府找你了!”
沈苏姀闻言有些意外,看了陆氏一眼,陆氏也是不解,“珞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嬴珞无奈的摇摇头,“户部近来又遇上点麻烦——”
微微一顿,嬴珞看了嬴策一眼道,“淮安那边匪乱盛行,现在虽然是平了乱,却是要朝廷拿银子去给当地老百姓建房子种地,这几天已经提上议程了,户部现在有多少银子苏姀你该比我们清楚,这一次所需数目还不小。”
沈苏姀挑了挑眉,不知怎地她总觉得嬴珞这是话中有话,可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她虽然挂着户部监察室的名号,可是却实在未曾介入户部之事,户部的大臣们要找她做什么?要银子?可是就她所知她那三百万两尚未用完……
沈苏姀正想着,这边厢嬴策却一把抓住了沈苏姀的手,“苏姀,贵妃娘娘病了,我们去看看她?”
沈苏姀眉头一皱,复又看向陆氏。
陆氏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哀家昨日才去了,你们今日去陪陪贵妃。”
沈苏姀沉吟一瞬点了点头,嬴策也不管嬴珞几人,拉着沈苏姀就走出了门去,眼睁睁看着沈苏姀和嬴策的身影消失,嬴珞无奈的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折子,起身走至门边叫来守在一旁的沐六,“将此物送至栖霞宫交到洛阳候手中。”
沐六眸光一暗,拿着那折子点了点头便追了出去。
沈苏姀甫一走进栖霞宫便觉得有两分不妥,今日的栖霞宫似乎安静的过分了,虽然时辰尚早,可连从前这宫中侍立的宫人都少了许多,冷冷清清一点儿声响也无,与她一起来的嬴策见状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诧异的,贵妃娘娘有病在身喜欢安静。”
沈苏姀听嬴策这样说也觉得有理,这才将心中的异样一点点的压了下去,旁里嬴策又是一叹,“明日七哥便要回来了,只希望七哥回来之后贵妃的病能有好转,再这样下去,七哥回来看到贵妃这模样不知有多伤心。”
沈苏姀一阵默然,她当然是知道的,自从嬴纵走后贵妃便病倒了,因是心病,即便宫中最好的御医来也没有办法,而后一直这样拖到了现在,只怕唯有等嬴纵回来之后才能好,两人都有些沉默,一路到了正殿之前。
因有侍卫通报,是以正殿之前玉蝉早就站在那处等着她们,玉蝉看到沈苏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朝他们二人行的一礼笑道,“娘娘知道侯爷来看她很是高兴呢。”
沈苏姀一笑,“明日王爷回来娘娘会更开心。”
玉蝉面上异色一闪而逝,沈苏姀一路朝里面走并未发觉,掀开垂地的帐帘,沈苏姀便在内室的贵妃榻上看到个面容苍白的美妇人,西岐茹即便是在病中也有一种雍容贵胄的美,通身收拾的整整齐齐,浅紫色的素袍让她看起来更为年轻些,墨发半挽个坠马髻,整个人愈发活泛悠然几分,且因那苍白面色多了两分楚楚风姿,更为我见犹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