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走瞧一瞧,一玉在手,姻缘你有!”
沈苏姀脚步一顿,顿时皱眉看着嬴纵,朝左前方一指,“怎地觉得如此熟悉?”
嬴纵唇角微扬,“去年买过一对。”
沈苏姀顿时想起来,那是一对玉石,且还非上成玉石,因别个说的漂亮他便去买了一对,心中正做叹,嬴纵却又拉着她朝那处走去,沈苏姀暗叫不好,一把抱着他的手臂将他拖了住,“又要去做什么?那些都是骗人的话你都相信!”
话音落定忽又一扬眉,“嬴纵,你是不是骗我!”
嬴纵定定看着她,拉着她朝一旁人流稍微稀疏的地方退了两步,却未答话,沈苏姀深吸口气道,“去年因那小贩说什么那破玉石能逆天命改命格,便是这世上最不当在一起的两人戴上了这玉石之后也必定能心想事成比翼双飞,然后你就去买了,嬴纵,你必定是那时候就知道了我们命里无累世缘分对不对?我想想……是在昆仑!在昆仑你就知道了对不对!你说的什么师尊为我们算出天作之合的命格来根本就是骗我!”
沈苏姀说的急,当即便有些喘,却见嬴纵只是深深看着她不语,其实她在看到孟南柯的卦辞之时就有些怀疑了,只是当时没那些心思瞎想,眼下却是全都肯定了,她倒也不是怪他,只是觉得他怎么又将她骗了一遭,深吸口气平复下来,又数落道,“师尊必定为我们算出了真的命格,你却不信师尊信那买玉的,那么假的话你也信,你说你……”
“哪怕是假的我也信。”
“倘若那玉当真有那效用,我却错过了该如何是好。”
嬴纵说的平静,却无端给人一种他深信不疑的感觉,愈发叫沈苏姀哭笑不得,一边又觉得心疼,“那玉怎么可能会……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不怕那天命的,也是不会放弃的是不是?那好,我晓得了,我往后也不会放弃,只是咱们再不多花银子。”
沈苏姀扬起小脸看着他,语声诚恳带着安慰的意思。
大街两边是灿然五彩的灯火,将她的小脸映的分明,一双眸子更是黑亮的迫人,嬴纵一直盯着她那不断开合的小嘴,待她道出最后一字,终于忍不住揭开二人面具低下头将她吻了住,一手扣腰一手揽着她的后颈,一路攻城略地勾走了她的全部甘甜和心魂,倘若是一男一女也就罢了,可二人皆是男装,再加上披风斗篷看不出身形,只让人以为当真是两个大男人如此,偏生这两个大男人还如此的旁若无人,低低的议论声响起,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沈苏姀从挣扎变成了瘫软一片,只得由嬴纵施为,过了不知道多久,嬴纵才放开她,抵着她的鼻尖低声一笑,而后便将面具快速为她戴上,又往自己面上一罩,竟是拉着他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前走,这么一来周围指摘的人都觉得无趣,不多时便散了去!
“你……你疯了吗!”
沈苏姀腿脚发软,还有些气喘吁吁,话音落定嬴纵用手指搔了搔她掌心,低头道,“我还想做更多,只是这场合不适宜。”
沈苏姀一口气哽住,合着亲她就适宜了?!
沈苏姀羞归羞,可走出几步又觉得实在那般委实有种甜蜜的刺激感,当下便不再追究与他,再走出几步,却又闻到了一股子香味,沈苏姀眸光一亮,看向前头某个方向,口中喊了一句“在那里”拉着他就往前挤,她虽然没力量,却因为身子娇小看准了无人缝隙便能钻过去,一来二去的倒是顺顺利利的将嬴纵带到了一处摊贩之前。
嬴纵几乎第一眼就看到了放在那摊位之后的酒壶,眸光一闪笑了起来,她还真的来寻神仙酒了,正想着沈苏姀已转过身看他,“去年就是这里呢。”
嬴纵宠溺的看她一眼,“随你买。”
沈苏姀眉眼一弯,一眼扫过那摊位上的吃食抬手便点了几样,抬眸一看,却见原来的一对中年夫妇今日只剩下那妇人站在那里,沈苏姀本以为那男摊主大抵去了别处,可等了一会儿还是那妇人一人便觉有些奇怪,咳了一声粗声道,“敢问夫人,今日怎地只有您一人?”
沈苏姀话语有礼,倒是叫那妇人一愣,人人都带着面具,她也不知说话的是个哪样的人,闻言只是双眸一红道,“民妇不敢当公子称呼,公子只怕许久不曾来光顾了,这摊位民妇已经独自看了两月多了,民妇相公……已死了。”
沈苏姀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只因为这摊贩给她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她才格外关注,闻言不由皱眉道,“在下分明瞧着令夫君是个身体极好的,却不知怎地……”
听闻此言那妇人并不仅流露出哀戚之色,她看了沈苏姀和嬴纵一眼,眼底竟然有些戒备,沈苏姀眉头一皱,当即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抬手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安慰道,“这点是这些小吃食的钱,夫人独自操劳不易,节哀吧。”
那妇人本是有些戒备,可见沈苏姀如此心善反倒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看那锭银子到底是无法拒绝,只好连声道谢道,“公子心善是民妇的恩人,民妇那相公若是还在必定也感念公子,说到底都是为了钱,他听人说西北边的沙漠里头有宝藏,便跟着一群寻宝的去了沙漠,这一走,就,就再也没有回来,民妇早几日才听说一起去的有带了信回来的,去的人都死了,一个也没再回来,不好好的赚钱想那些邪门歪道,作孽啊……”
沈苏姀闻言有些意外,怎么也没想到那人竟是因此而死,难怪这夫人适才有些戒备,沈苏姀出言安抚了几句,转眸便见嬴纵眸色沉凝,她挑了挑眉,嬴纵捏了捏她的手眸色一淡,恰在这时他们要的吃食已好,二人拿了吃的便走人,因是听了一桩哀事时间又不早,便原路返回不再逛,待走到了东门之外的甬道将吃食交给香词等人,嬴纵这才取下面具低声道,“适才那妇人所言便是西北百里之外的死亡沙漠,每年都有许多人去了再也没出来。”
沈苏姀眸光微亮,这个她可是听雍王说过的,一时有些唏嘘,“好好地在家里卖卖吃食不好吗,偏要如此,留下这孤儿寡母艰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