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温泉池水,苏云初便被放开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温泉池足够她游动一番。
她就像入了水的鱼儿一般,一下了温泉池,一头黑发被慕容渊披散开,也不在意,自己在池水之中自得其乐。
慕容渊只靠坐在池水边,姿态慵懒,同样也在享受着着难得发现的这一池温泉带来的舒适之感,看着苏云初对这个地方的喜爱,唇角有一抹浅淡的笑意。
不论是在什么时候,好像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苏云初,也会觉得满足不已。
二十多岁的人了,他没有经历过无忧的少年时光,所以也不会懂得少年不识愁滋味的逍遥感,没有经历过风光大盛的天家之子被人拥拜的时候,所以没有满腔意气的骄傲与自负,他的人生,除了月妃还在的那段如今已经模糊不清的记忆,后边的少年,青年时期,只有战场的厮杀,朝堂阴谋的你来我往尔虞我诈,甚至由此,他厌恶极了那高墙深院里边的肮脏与不堪。直到与苏云初相识,方才觉得人生多了一抹温暖的阳光。
所以,他只愿意珍惜爱惜疼宠着眼前这个女人,经历过太多漂泊的岁月,方才知道恰如这一刻的温暖与惬意是多么难能可贵,苏云初曾经说过,若是他想要轰轰烈烈,她便陪他开天辟地,若是他想要平平淡淡,那么她就陪他种豆煮瓜。
经历的生死太多,轰轰烈烈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有志男儿建功立业的追求,若是可以,他倒是愿意与她一起平平淡淡,看她欢快自由,看他们儿女成双……只是,如今,兜兜转转之后,苏云初还是在陪他“开天辟地”……他们必须开天辟地,苏云初淡然不羁,处理朝堂甚至战场上的事情游刃有余,可慕容渊知道,苏云初厌恶这些暗招诡谲,就如同她能够在战场上大放异彩一般,因为,战场是最直接的战斗,最直接的拼杀,而他,同样明白,不管是开天辟地还是种豆煮瓜,都要给苏云初足够的资本。
他要他的女人,在这个世间,可以横着走。
曾经所有的隐忍,不过是觉得自己孜然一身,全无所谓,只要成全了先帝的遗愿便罢了,可是,如今,生命总多了一个揉入骨血的人,他会给她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他靠坐在池边,姿态放松,俊美的男子,冰蓝色的双眸,有一股无可言说的美感,像是传说中的神仙一般,可他目光柔柔地看着苏云初,那个下了水之后便不再理会他的女人,虽是月末的时候,但是今夜的天空却是很亮堂,苏云初在池水的另一边,他还能看到她欢快的表情。
慕容渊看着她,突然摇头失笑,手中微微运用了内力,一波波水波便朝着苏云初而去。
独自游水的苏云初自是感觉到了来自水波的压力,转过头来,有些不满地看着慕容渊。
慕容渊只轻笑一声,“阿初,过来。”
苏云初不满,但还是游向了他,“怎么了?”
“阿初不是要好好感激我,怎的只顾着自己玩,把我晾在了一边?”
苏云初看着他,“你要我如何感谢你?”
慕容渊只唇角一扬,“阿初为我搓搓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