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没良心的,一点都没有离愁别绪。”
徐随珠亲昵地捏捏小包子秀气的小鼻尖。
徐秀媛在一旁看得啼笑皆非:“半岁都没到呢,你想指望他听懂?兜兜已经很聪明了,你别要求太高。”
“倒也是。”徐随珠嘻嘻一笑,吧唧又亲了儿子一口,“乖宝,听姑婆的话哦,麻麻最迟后天回家。”
话是这么说,分开的当口,是不能当着小包子的面告别的。
要不然一准瘪起小嘴,起先是没眼泪的干嚎,见你无视他的撒娇头也不回离开,那就真成“生离死别”的现场了。
于是,送他们坐上王友志的车,趁她姑抱着小家伙指着窗外转移他的注意力时,徐随珠趁机溜到车后背,目送着他们驶离视线。
“小家伙很可爱。”陆驰骁不知何时站在边上。
徐随珠没让他现身人前,主要是怕她姑多想。
然而此刻听着他的语气里有几分落寞之意,心头触动,抿抿嘴说:“对不起。”
陆大佬挑眉看她,不明白她突然道歉的原因。
上车后,他看了眼时间,提议道:“路上无聊,不如给我讲讲小家伙的事?”
“嗯。”
两人一个负责讲、一个负责听。
从小包子出生后一直讲到现在。
陆大佬边听边想象小家伙的样子,从呱呱坠落,到咿呀学语,好似有个小太阳从心底深处徐徐升起,照得他心里一片暖洋洋。
“歇会,渴了吧?杯里的水我没喝过,你喝吧。”
陆驰骁递给她一个保温杯。
徐随珠确实有点渴,看到后排座椅上的外套旁倚着个带盖子的搪瓷杯,够过来倒了半杯水出来,试试水温,不太烫,递到他嘴边:“你也喝点吧。”
陆驰骁接杯子的时候,两人指腹相碰,都不自禁地缩了一下,差点把水倒翻。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车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好在到鉴定所了。
看到招牌,徐随珠缓缓出了一口长气。
陆驰骁眼角瞟到她的小动作,眸底闪过笑意。
……
海城鉴定所自成立以来,大大小小的珠宝鉴定过不下万件,但这么大的天然海水珍珠,却是头一次经手。
又是陆大佬陪同过来的顾主,所里最德高望重的老鉴定家主动开口接了这笔单子。
所长、副所长以及一众科员围着鉴定室凑热闹、看稀奇。
当最终估价出来时,饶是抱着极大的自信看涨的徐随珠也愣住了。
“一万块一颗?”
八颗那就是八万!
就这几颗小东西,值这么多钱?
哇卡卡卡!她的海岛有着落了!
“这品质,是我有史以来见过最美的,没有之一!其实给一万,或许都委屈了它们。”老鉴定家捧着碎布衬垫的珍珠由衷感慨。
徐随珠:“……”那您倒是给个不委屈它们的价啊!
“你这丫头,真能暴殄天物,居然用如此简陋的盒子和衬布安顿它们。”
老鉴定家感慨完瞪了徐随珠一眼,随即喊助手拿来一个丝绒布为衬垫的精致匣子。
徐随珠:“……”
结束后,老专家代表所里一众鉴定员感谢她给他们开了眼界,还说往后要还有这么好品质的珠宝,尽管拿来让他们鉴定,鉴定费给她最优惠。
徐随珠心说:还真有!就在系统包裹里躺着。
只是眼下这八万块足够买海岛了,便没打算拿出来卖。
因为过几年一准更值钱!如今能卖一万块,过三十年,兴许能卖一千万。
徐随珠顿时有种坐拥宝山的豪迈感。
这一刻起,姐也是有钱人了!哦呵呵呵!
……
鉴定所出来,天色有些晚了。
陆驰骁提议先去找个招待所住下来。
“明天上午去看守所,中午吃过饭回省城怎么样?”
徐随珠有些为难:“省城去余浦的火车只有晌午那趟比较方便,下午的班次到余浦太晚了。方便的话,我想今天就去看守所,明天一早回省城,到珍轩阁卖了珍珠正好赶晌午的火车回家。”
陆驰骁看了她一眼,本想说“有我在,赶什么火车啊”,可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怕她好不容易从龟壳里探出来的小脑袋又缩回去。
“行,那我现在安排,吃了饭带你过去。”
晚饭两人并没有特地去找海城有名的饭店,又不是真的情侣,眼下这关系还挺尴尬。就在招待所附近的饭馆点了几个本地特色菜。
吃完,陆驰骁载她来到看守所。
刘海燕从派出所转移到看守所已经有一阵子了。
看守所里的黑暗,远超她想象。
好几次差点挨不过去,让她有主动供出混混的冲动。
可一想到彻底招供的后果,很可能是一辈子的牢狱。
不是有句话叫“坦白从宽、牢底坐穿”吗?
看守所生涯就够让她熬不下去了,如果一辈子都将在牢里度过,岂不是生不如死?
这么一想,愣是被她咬着牙关挺了过来。
眼见着年关将至,看守所上方的天空多了几分深冬的萧瑟。
她不由想:家里不晓得知道她的事没有?不过就算知道,以她爹妈一向只疼大哥、不疼她的尿性,恐怕不会当回事吧?说不定还会当着亲戚朋友的面,嫌她给家里人丢脸、言辞凿凿地跟她断绝关系。
呵!这就是她的家人!凉薄到近乎没有的亲情。
所以她才会事事为自己考虑。
从徐随珠那里抢工作、进厂办后抢同事的男人……因为不这样,没人会替她着想。
“哐啷!”
监室的铁门的锁链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89120433,刘海燕!”管教喊道。
“到!”她不由挺直脊背。
心里眼里满是对自由的向往和渴望。
“跟我走。”
她伸出手,由着管教给她戴上手铐,然后跟着管教一步一步走出监室。
来到探视房,管教说最多十分钟,就让她进去了。
刘海燕一边猜着会是谁来探望她,一边迈进了探视房。
探视房的正面是一道铁栅栏,栅栏外坐着两个人,一个头发梳得很整齐的中年男人,另一个……
“徐随珠!”她隔着铁栅栏哑声低呼。
“对,难为你还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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