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美人榜之娇娘有毒 291 李惠雪之死

《美人榜之娇娘有毒》291 李惠雪之死

作者:水灵妖十二 字数:7228 书籍:美人榜之娇娘有毒

  李惠雪这下可真慌乱了,心里好生气恼,怎么百里雪却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哼,百里雪就是心存嫉妒,故而这样子的待自己。她不就是嫉妒煊儿对自个儿好,将自己个儿捧到了心尖尖上。百里雪再厉害,还不是没男人喜欢她。

  故而,这个龙胤公主,挑拨离间。她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啊,自己个儿可是一下子都是瞧出来了的。

  这个百里雪,怎么这么坏,她答应自己不说的——

  一时之间,李惠雪的芳心,也是不觉乱了乱。

  哼,不过百里雪再怎么挑拨,石煊也是不会当真生自己气的。

  她是知晓石煊的,只要落两滴泪水珠子,石煊天大的气,也是会心软了。

  这男人,要学会在他们跟前示弱。

  李惠雪缓缓抬头,犹自在想,更何况是为了龙轻梅——

  然后旋即她面色一愕。

  入目的,却是石煊铁青狂怒的脸色,极是骇人。

  李惠雪从来没想过,石煊居然会流露出这样儿的容色,吃惊得退后了一步,娇躯发软。

  她内心一阵子的委屈,石煊吓着自己了。

  煊儿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流露出这般神色。

  李惠雪的泪水,却也好似断线的珠子,一颗颗的从眼底这样儿的滚落下来。

  那娇艳的脸颊,宛如湿润的花瓣,煞是明润。

  石煊一伸手,却蓦然垂下,喉咙却也是低哑嘶吼:“不可能!”

  他那一双眼珠子,却也是微微有些通红。

  宛若负伤的野兽,煞是凶狠。

  然而石煊越生气,百里雪却是笑得越娇媚:“睿王世子可别以为我在诈你,哄你自己透出藏东西地方之类。其实,那枚能调动东海秘密军队的令牌,睿王世子是贴身肉藏的,是不是?这枚令牌,根本就在你身上!”

  “你心眼儿可真多,可惜你却不防你这个雪姐姐,人家给你换套衣衫,便轻轻巧巧的将东西拿走。”

  石煊面色阴郁,手掌却也是竟似有几分颤抖。

  他一伸手,摸向了自个人的怀抱,果真手指落了个空,什么都是没有。

  没错,昨天李惠雪是给他做了一套衣衫。

  那时候,他因李惠雪亲手为自己个儿缝制了衣服,这心里面不由得觉得甜甜的。

  可如今,这样子的甜蜜,却好似化为了剧毒,令人打心眼儿里面发抖。

  百里雪却笑得越发的甜蜜了,她害死了风徽征后,只觉得内心好似空了一块儿,空荡荡的十分难受。如今的自己,好似瞧见了别人的痛苦,这内心之中,方才是会有那么几许的欢喜之情。她那样儿虽然俊秀美貌,可是实则内里却也是一点点的腐朽黑暗。

  石煊太阳穴青筋一根根的挑动,蓦然便拔出了雪亮的长剑,剑锋轻轻的一荡,不觉幻化凌厉杀意。

  他咬牙切齿,恨透了眼前的百里雪了,恨不得百里雪去死。

  去死!去死!

  恨不得划破百里雪那张洋洋得意的脸颊。

  百里雪这个女人,生性是那样儿的恶毒,自己原本是和她没什么冤仇的,可是她却毁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两个人。

  百里雪却脸色不变,瞧着竟似有几分淡然。

  她甚至眉头都没有挑一下,雪白如葱根的手指,好似漫不经心也似,轻轻的抹过了精巧的青瓷茶杯。

  而百里雪的唇角,却不自禁的泛起了浅浅的笑容。

  与此同时,来自不同方向,四道不同的身影,却也是飞快掠来。

  四道锋锐的剑光,糅合成了一道剑阵,竟似这样儿生生的将石煊给捆住。

  其中一人,却也是面带轻纱,脸颊之上一道伤痕若隐若现。

  这个男子容貌原本是极俊美的,可是脸上的这道疤痕,却也是生生的破坏掉了这份温润的俊美。

  石煊也是认出他来了,墨夷七秀之中的莫浮南!

  这位豫王府的首席智囊,居然是出现在这儿。

  说到武功,也许石煊稍胜莫浮南一筹,可是加上另外三个墨夷宗的高手,再搭配上精心设计的剑阵,石煊自然全然不敌。

  刷刷剑光几下,石煊身躯之上已然是添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

  咚的一下,石煊剑尖儿点在了地上,咬牙切齿。

  他那一双眸子,却也是不自禁的透出了几许的凶狠之意。

  莫浮南却轻轻的举起了手帕,掩住了口鼻。

  他是个雅致的人,如今浅浅含笑:“睿王世子,其实豫王府原本想要礼遇于你,你又何苦如此的拒人以千里之外,这样子的不客气?其实,只要你轻轻一点下头,非但不会受什么皮肉之苦,还能拥有锦绣富贵的前程。”

  李惠雪在一旁轻声哭泣,一双湿润的眸子怯生生的看着石煊。她觉得豫王府的人,说的话儿,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的。

  阿煊性子倔,可他何必吃这个眼前亏。和豫王府相互利用,总胜过现在这样儿。

  石煊却也是轻啐一口:“豫王府的人,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居然还这样子的虚伪,说出了这样子的话儿。简直是,令人作呕。”

  “你们千方百计,盼我到场,不过是为了让这场宫廷政变更加逼真,让世人相信一切都是东海贼寇所为。可笑,明明是你们龙胤皇族的内斗,却栽赃于我们这些东海之人身上。到时候,只要杀了我,豫王便是所谓的功臣!”

  石煊眼中流转那等缕缕的恼恨之意,一双眸子流转锋锐的寒光,令人不觉为之而心悸。

  百里雪却并无丝毫愧疚之色:“睿王世子何必说得这样子无辜。那些东海死士,只要你们一声令下,便可以为之效死,攻打皇宫。就算是伪令,可这些人的心下,根本没有陛下。而且,睿王本就要谋反。既然世子想不通透,那就,留在了这儿好好想一想。”

  石煊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反唇相讥:“百里雪,你可是名义上母妃的养女。一旦我们东海是逆贼,那你算什么?我尚且知晓,豫王百里炎是借刀杀人,可是你呢,却甘愿做人家踏脚石。”

  莫浮南柔声说道:“世子也是不必挑拨离间。等到豫王登基,月意公主发现了睿王妃的阴谋,加以告发。她非但无过,还有功劳。她做过什么,陛下会记得的。”

  石煊却笑了,笑起来的样子说不出的恶毒:“她做过什么,百里炎自然是会记得。会时刻提点百里炎,是他指使你们这些狗奴才,屠戮宗室,害死父亲,其位不正。他自然会记得他光鲜亮丽下的污秽不堪。会记得,百里雪以及你们墨夷七秀,知晓得实在是太多了。然后,会为了报答你们的功劳,送你们上西天。愚不可及!”

  百里雪眼皮跳跳,眼睛里面涌动了一缕杀意,恨不得立刻将石煊给宰了。

  石煊说的那些话儿,实在是太让百里雪生气,而她之所以很生气,乃是因为石煊说的话,竟令她内心之中,仿佛涌起了一股子的恐惧之意。

  百里雪原本便是个极多心的性子,而如今,更因石煊的话儿,不免多想了些个。

  莫浮南倒是很淡然,只是微微笑了笑:“睿王世子年纪还轻,不但武功不错,还很会挑拨离间。这可真是个人才!不过,世子还是好生想一想,若有什么决断,再告诉我也不迟。”

  说罢,他与百里雪亦退出了房间。

  而此刻,整个宛南别院都是泛起了一股子浓稠的血腥味儿。

  百里炎做事情,一贯都是干净、决断。

  如今整个宛南别院,已然是在豫王府的控制之下。

  别院里面其他的人,都是纷纷死在豫王府的杀手刀剑之下。

  而豫王府的杀手,杀人却也是快、狠、准!

  百里雪冷冰冰的说道:“待皇兄大事已成,这个臭小子,便该送他归西,不必留着碍眼了。”

  莫浮南的唇角,却也是流转了温润如水的笑容:“公主放心,也等不得多久,很快,很快——”

  他轻轻的抬起头,今日天气很好,天空碧蓝,层云万里,正是杀人的好日子。

  咚!第二声钟声,却也已然响起了。

  莫浮南蓦然咳嗽了一声,死死的捏紧了自己手帕子。他知晓,自己其实也是有些个紧张的。不过,这也是极为正常。毕竟,今日会是极为要紧的日子。那样儿的血雨腥风,会卷遍整个京城。待一切尘埃落定,他所侍奉的主人,便是成为了整个龙胤的真正主人!一想到了这儿,莫浮南心口便不自禁的浮起了缕缕的激荡之意。

  而房中的李惠雪死死的搅紧了手中帕子,一股子的忐忑之色。

  如今她可算是知晓,百里雪是不安好心。这个月意公主,哼,之前话儿倒是说得极动听。

  可现在最要紧的,却是要先笼络住石煊。

  她心里一阵子害怕,阿煊要是不理会自己怎么办?

  不过他怎么能不理睬自己,绝不能!

  李惠雪轻轻掏出了手帕,擦去了脸颊之上泪水珠子,委委屈屈,软腻腻的说道:“阿煊,我也是一时糊涂,上了百里雪的当。你知道的,她心眼儿多,满身都是心眼子,我哪里能斗得过她。”

  “姐姐笨,不够聪明,是糊涂了,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她吓唬我,说睿王不要咱们了。我能怎么办,我可也是吓坏了。”

  她也不觉得自己个儿有什么错,自个儿心眼实,才被百里雪给骗了。自己也委屈,石诫心肠这么狠,怎么这样子待自己?石诫不喜欢龙轻梅也还罢了,毕竟龙轻梅这个妻子,本来就手腕多。她就是心疼,石诫怎么能这样子待自己。就算自己当初,害羞腼腆,不敢接受石诫的情意。可是石诫,也不该这样子的记恨吧。

  最开始李惠雪听到了这个消息时候,就好似被自己心爱的男人背叛了一样,满心满眼的不舒坦。她以为比起龙轻梅,至少自己更得石诫喜欢的,可谁能想,石诫居然两个都舍了。这一刻,李惠雪却也是不觉悔青了肠子,自己就是实心眼儿。她一番真心对龙轻梅落不得一个好,反而将石诫得罪了。

  “况且,我若不应,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待你。阿煊,我也是关心你,一心待你好。”

  李惠雪掏出了手帕,擦去眼角的眼泪花花:“可你这么凶,你还怪我。”

  说到后来,她竟似有些怪石煊不够体贴温柔了。

  她非但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反而却也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石煊唇瓣轻轻的动了动,竟似硬生生挤出了一缕笑容。

  李惠雪犹自说到:“你也嫌我蠢笨了,你说会一生一世待我好,也不打算作数了。你就跟阿澜一样,说话不算话。”

  石煊沙哑开口:“你便是再,再不聪明,你,你为什么要让母妃去皇宫。你知道的,这样子,她,她会死的。”

  李惠雪一阵子的慌乱,她也是没想到,石煊居然还这么问,居然这样儿的咄咄逼人。

  她内心之中,越发委屈了。

  阿煊怎么能这样子说话儿,怎么这样子的不客气。他一向对自己很娇宠,只要自己轻轻一皱眉头,石煊都是会赶着对自己好。

  龙轻梅又怎样?难道石煊心里面,那个老女人会比自己好。

  她泪眼婆娑,软腻的语调已经带着一股子委屈劲儿:“阿煊,你这个样子,可是吓坏我了。”

  然而眼前少年的容色,亦如冰雪般的坚毅,竟无一丝一毫的动摇之处。

  也未见有半分心软。

  李惠雪更是泫然欲泣:“你知道,我素来没有主意的。百里雪吓了吓,我什么都听她的。我哪儿有什么办法?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而石煊盯着眼前女子的娇容,心里却发狠的想,你有主意的,主意还很正。

  他一直觉得李惠雪单纯无辜,连吵架都不会。可她从百里雪那儿得知这天大的事情,还能在自己面前沉住气,还能一点儿破绽都不露。她还能借着给自己换衣衫,偷了自己的令牌。

  李惠雪外表这样子柔柔弱弱的,可却能折腾出这么一系列的事情。石煊盯着她如今柔弱容貌,心里却也是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瞬间冰冷。

  她还提周世澜,之前李惠雪一副极在意周世澜的模样,被周世澜伤透了心。可是后来,周世澜重伤将死,又离开了京城。李惠雪只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眉头都没挑一下。后来也只淡淡的说了句,周世澜对她不好,她早不会犯贱,已经放下了。

  有些事情从前不觉得,石煊如今可谓是凉透了心了。

  李惠雪是有主意的,她信了百里雪的鬼话,然后她自私,自私得可以牺牲所有人。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害了龙轻梅,害了两千个忠心耿耿的东海死士。而且就算是这样子,自己和她照样是难逃一死的。她是蠢笨,可是蠢笨之余,又是很自私的。

  在这之前,李惠雪甚至没跟自己多嘴说一句。

  石煊极悲凉的想,她是怕自己不同意,断了她的生路吧。

  所以就来了个先斩后奏。

  雪姐姐还当真会给自己个儿打算!

  李惠雪渐渐也发觉今日石煊,也不似从前那么好哄了。她越发惊惶,阿煊这般要紧时候,难道竟似要不理睬自己个儿了?

  她虽知晓石煊是气极了,可是永远也不知晓,石煊是为什么生气的。

  她也只急切哭诉:“阿煊,你怎能怪我,这样儿怪着我呀。我知晓,睿王妃有本事,又聪明,而我不过是个笨丫头。我哪里能跟她比较?我和她一比,自然比不上她在阿煊心目中的位置。我,我倒是不如死了,免得你怪我。你这样儿和我计较,让我怎么样再活下去?”

  说到了这儿,李惠雪掏出了手帕,抹去了脸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免得你恨我。连阿煊,你都不护着我了。”

  她不知晓,自己说什么不如死了算了时候,石煊眼底竟似泛起了极锋锐悲痛的光芒,脸颊也似失去了血色。

  石煊拿起了手帕,轻轻的为李惠雪擦去了脸颊之上的泪水。

  这样子的场景,发生过许多次了,轻车熟路。

  李惠雪也有些腼腆,脸颊之上亦不自禁浮起了娇艳的红晕。

  “阿煊,咱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孩子,如今咱们都被人抛弃了,只能相互依靠。只是如今,咱们应该怎么样儿办?”

  李惠雪抬起了脸孔,一副全心全意依赖的模样。

  这男人,可不就是喜欢柔情似水的女子?

  她就知晓阿煊,不会当真和自己个儿置气,到底还是会选择原谅自己的。

  石煊的眼波突突的跳动,轻轻说道:“是呀,咱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可怜的孩子。雪姐姐,你知道吗,我父母都是被东海流寇所害。他们,死得好惨,浑身都是血。”

  他言语艰涩:“这些话儿,我从来没有和任何说过。”

  李惠雪一脸同情:“可怜的阿煊,不过,姐姐对待你好的,我自然不会离开你的。”

  有那么一刻,李惠雪盯着眼前少年郎清羽般的眉眼,俊俏的轮廓,心里竟不自禁微微一动。

  在这之前,李惠雪从没有真正的心动过的。

  她虽惯于和石煊撒娇,可是她只是喜欢石煊照顾她,呵护她,好好的宠她。要说多动心,其实也说不上。就好似她对周世澜,只不过喜欢被人呵护怜惜的感觉。她是柔柔弱弱的蔓草,丝萝愿托乔木,总需要寻觅到可依附的枝干,才能柔婉的生辰。

  可这么一刻,面对这个年纪其实比她小了许多的少年郎,李惠雪竟似当真滋生一缕心动的感觉。

  她心肠一柔,伸出了手掌,抚上了石煊的脸颊。

  她心里面轻轻的对自己说,阿煊是属于我的。

  “我的母亲,就好似你这样子,温柔、善良,多愁善感。她是江南人氏,流落于东海,也好似水乡女子一般温柔可人。她好似水做的,就算是看到下雨,也是会不自禁忧愁的流眼泪。我瞧着她,当真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儿难受。父亲很在意她,很上心。人在东海,也让厨子做出江南精巧的糕点。可有时候,父亲也会很生气,和她大吵大闹,将碗碟都弄碎了一地。不过就算这样子,他也绝不会对柔弱的母亲动一根手指头。便算他喝得醉醺醺,也只会瞪大眼睛,这样儿瞧着我娘。我总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个样子。”

  “雪姐姐,你知道吗,我来到了睿王府,瞧见你了。只第一眼,我就觉得你很亲切,让我很喜欢。你模样虽然不像,可那柔柔弱弱的样儿,像极了我死去的娘亲。我才来睿王府,心里忐忑,很是惶恐。你主动和我说话儿,还让我吃糕点。你给我吃的是千层糕,和娘爱吃的味道是一模一样。从那时候起,我便想要对你好,不能让别人欺辱你。”

  李惠雪听了,不知怎么了,却也是高兴不起来。

  她非但不高兴,还不自禁的升起了一股子懊恼。

  石煊一直对她很好,难道,便因为自己像他的娘?

  她有这么老吗?

  李惠雪这才恍惚意识到,自己再不是当年在宣平侯府后院卖弄清纯的小女孩子。

  她,她岁数也是不小了。

  石煊对她的爱意,本就不是正常的男女之情。

  李惠雪勉力笑了笑:“好了,阿煊,你不要说了,如今咱们还是想着怎么样离开这儿。”

  她只要一想到,石煊是因为自己像她娘,因此对她好,李惠雪就憋屈郁闷得紧。

  她要抽回手,可那手却被石煊一下子死死的抓紧在了手中。

  石煊的手掌坚硬有力,抓得这掌中的软手生生发疼了,李惠雪面露痛楚之色,撒娇说了句好疼。

  可饶是如此,石煊却也是恍若未闻,绝不肯放开自己的手。

  “那一天,那些盗贼来了。我爹让出马儿,让我和娘先走。而他一个人却留下来,去抵御那些个追兵。那些追兵将我爹团团围住,我远远瞧着,看到那些刀一下一下的戳穿了我爹的身子。那些鲜血,咕咕的冒了出来,染得我爹衣衫都是红彤彤的。我哭得稀里哗啦,瞧着我爹栽倒落地时候,眼珠子犹自瞪得大大的。”

  “从小,我便招摇我的骑术,我喜欢骑马,在马儿上,好似要飞起来。我也自负自己的大胆,别的小孩子,可没我这样子有胆气。可是那一天,我怔怔的瞧着眼前的场景,我被吓坏了,全身僵硬,什么都做不了。你知道吗,是我娘这个怯弱弱的女子,御马前行,带着我离开。她居然比我沉得住气,也没有流眼泪水,甚至还割破了自己的裙子,好让马儿快一些。”

  “我们到了破庙,她将我藏在了佛像后面,却在马屁股后面扎了一刀,让那么马儿继续跑。可是,那佛像后面,只能很快藏一个人。那些盗贼很快就追上来了,我娘自己出去应付。他们不知晓和我娘说了什么,我只听到我娘蓦然尖声说:‘原来这样子,原来是这样儿!我恨他,他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我绝对不会原谅他的。’娘说那些话,就算是现在我也不明白。后来,那些贼又追问我的下落,我娘,便迎着刀锋,这样儿的撞了过去!我瞧着刀锋从她背脊后面透出来,被血染得红彤彤的。我吓得哑巴了,什么话儿都说不出来。那些马贼以为我骑马离开了,也没发觉我藏在这儿。可是就算他们走了,我也仍然吓得说不出话儿来。”

  “我娘,是为了我去死的。从此以后,我便是个孤儿,然后睿王便是收养了我。”

  李惠雪听了,仿若想到了什么,容色忽而有些奇异。

  可旋即,石煊的话儿,却让李惠雪如落冰窖:“曾经,我以为你像我娘一样,虽然柔柔弱弱,可是却会保护家人。不过,其实你根本不像她,李惠雪,你根本不配像我娘的。”

  石煊脸上肌肉轻轻的颤抖着,泪水却也是一颗颗的滴落。

  他话语,让李惠雪身子发寒。可他眼中的光辉,却更加令人恐惧。

  李惠雪尖声说道:“阿煊,你抓疼我了,弄疼我了呀!”

  石煊却犹自不肯放手。

  他不动声色,缓缓擦拭去了脸颊之上的泪水珠子。

  石煊那一双眸子冷冰冰的,好似冬天冰雪一样寒冷。

  “你对不起母妃,出卖两千东海死士,你做出了这样儿的事情,我不能饶了你,绝对不能!”

  李惠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纵然察觉到了危险,已然也是有了几分不安。可也怎么都想不到,眼前这个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少年郎,居然是,是,想要她死。

  她唇瓣轻轻的颤抖,牙齿也是轻轻的打颤。她平素娇滴滴的,弱不禁风,若遇到今日之事,原本早该晕过去了。可李惠雪偏生没有晕,犹自咬牙坚挺着。说到底,其实她本没这样儿娇弱的。

  如今李惠雪一急,急得嗓音都变了:“阿煊,阿煊,你听我说。这世上最爱惜你的,原本就是我呀。你,你在意什么东海,还有什么龙轻梅。他们,一个个都是虚情假意。你,你听我说。其实,其实我知晓你娘是怎么死的。”

  她原本不乐意说,毕竟此刻说了,能有什么好处?可如今,却是为了自己。

  石煊面色顿时变了。

  李惠雪生恐石煊不肯听,就好似竹筒倒豆子,这样子说出来:“你生母楚烟雨,她这个江南女子,从前,从前和睿王好过的。睿王他,他就是喜欢这样子柔柔弱弱的女人。就连我,我也是差一点。其实,其实你根本就是石诫的儿子。龙轻梅生不出来,他想要亲儿子养在身边,所以,害死你爹。你娘后悔了,又很羞愧,便,便也自尽了去。”

  其实李惠雪只知晓石诫和楚烟雨有染,别的一概不知。别的话儿,都是李惠雪添油加醋说的。可是饶是如此,可以说也算让她猜了事实真相。这也是李惠雪人生之中,最聪明的一次!

  “龙轻梅怎么会真心待你好?你是她夫君外头偷腥生出来的,她心里不知晓多恨。她肚皮里面生不出儿子,恨不得你去死。这一次,她明明知晓你父亲打算,却让我和你一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想要我跟你做她的,啊——”

  那陪葬品三个字已然是到了李惠雪的舌头尖儿,可她再也是不出来了。

  只因为石煊已经伸出手,死死的扼住了李惠雪的喉咙。

  李惠雪难得聪明一次,猜出了全部的真相,可这难得的聪明,却偏生为她带来了死亡的厄运。

  石煊的手好似铁做了一样儿,顿时也是死死的卡着了李惠雪的脖子了。

  李惠雪努力挣扎,可是她能有多大劲儿?哪里能是石煊的对手。她手指头胡乱的掐,在石煊脸颊脸蛋之上掐出了一缕缕的血痕。

  可石煊一点儿也是不在乎,也不在意这么点儿疼。

  他容色那么样子的漠然,可眼中却也是充满了浓郁的恼怒,他是打心眼儿里面不信,说不出的失望:“你死不悔改,为什么你到这个时候,还要说这样子说。”

  为了活命,什么话儿都说得出来。

  石诫也还罢了,可是李惠雪居然侮辱他的亲娘和养母!这两个女人在他心目之中,是光辉圣洁不可侵犯的。李惠雪不过是和自己亲娘有几分相似,他便对李惠雪那样子的好。而如今,李惠雪居然胆敢说他亲娘是个**!这样子恶心的话居然也是说得出口。

  所以她该死!如此下贱,满口谎话,冷血无情,自私之极!

  而且,李惠雪根本就不知道错!

  就算到了此时此刻,李惠雪出卖了这么多人,可仍然没有半点愧疚。

  石煊的泪水方才已经是擦了去了,可是如今却又盈出了眼眶,泪水珠子一滴滴的滴落。

  此刻咚的一声,第三声钟声响!

  那钟声,却也是清越而悠远,令人不自禁的为之而心悸。

  余音缭绕,缕缕不觉。

  这花香浓到了极处,红叶红到了极处,便是杀伐血腥开始。

  钟声三响,正是动手讯号。

  此刻龙胤的皇宫,还是一如平日般的平静。

  宫娥穿着丝绸,托着熏香,身姿婀娜,经过了御花园。

  可那花园之中,却好似蓦然有了异样的动静。

  本隐匿于花枝之中的身影,好似鬼魅一样掠出。

  那手中利剑一刺,顿时也是将那宫娥刺了个通透。

  鲜血一滴滴,滴滴答答的落下来。旋即,才是旁人的恐惧惨叫。

  而这样子凄惨的叫声,却近乎不约而同的在皇宫不同的角落响起来。

  一副血腥的画卷,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此刻,石煊耳边的钟声已消,他终于缓缓松开了手掌。

  面前的李惠雪,却是轻吐舌头,已然气绝身亡!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回到书页 下一章 > 错误反馈

设为首页加入收藏保存桌面网址发布会员中心留言本

Copyright © 2024-2025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