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中,最近情况很是微妙,萧玺的重病离开京城,使得萧玺一党一下子失去了首领,变得无所适从。萧玺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吏部天官宋时鸿,这个时候,又上书要致仕。虽然还没有被皇上批准,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的事情了,明眼人都知道,两个月不到,想来,宋时鸿就会回家乡,京城中,宋家的权势地位就会大幅度下降。
萧玺党羽少了一个重量级人物,大家更加惊慌起来。
这些人都是人精,他们自然知道去寻找新主子,大家第一个就是想的秦明月这个当朝国师。
如今,摘星楼的地位在朝野中越发的高了。不但百姓信服,就是朝廷中,秦明月的处理政务的能力,也得到百官们的认可。秦明月大权在握,礼国公秦国松也表现出来睿智的头脑,如今,秦家在京城可是炙手可热的家族。
萧玺一脉的官员,都想方设法的去找秦家的门路了。这使得跟秦家沾亲带故的人家都跟着热闹起来了。
这其中,就包括了平南侯牛家。可是,如今牛家正闹的不可开交。上房平南侯夫人卞氏的花厅里面,传来一阵阵的吵闹声。
卞氏恼怒的声音传来:“秦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顶撞婆婆?”
秦明珠一身珠翠环绕,明媚艳丽,此刻却瞪着一双大眼睛,脸上露出来凶狠的模样,破坏了她姣好的容颜:“哼,顶撞婆婆?这样的事情,我可是不敢做的。我不过是跟婆婆说,我才不会去湖省那乡下地方呢。我从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我秦家女,怎么可能去那种乡下度日?”
卞氏都要被气笑了:“你现在还是秦氏女吗?你已经是我牛家的儿媳妇了。身为我牛家的儿媳妇,还能像当姑娘一样的任性吗?如今,我们要你们二房去老家管理祖业,这也是牛家历来的规矩,你不知道吗?”
秦明珠顿时愣住了,半响才说:“什么时候的规矩,怎么我嫁进来这么久都不知道的?”
卞氏冷哼说:“整个京城都知道。我们牛家可不是一般的小门小户人家,我们牛家是世袭罔替的人家。不过,不是和你娘家秦家那样,把整个秦家都给搬到京城来。我们牛家是只有几房人家在京城,其余的人都在老家生活。老家才是我们牛家的根。所以,我们牛家从大周建立的时候开始,就有了这样一条规矩,历来次子都是要在娶亲之后,带着妻子回去管理老家宗族的产业的。”
“这么做一来是不会让京城和老家的族人疏远,二来是老家的族人和京城的族人可以互通有无,能让历代平南侯都照顾远在家乡的族人。三来,在京城为官也是有风险的,保住了老家的族人,就是保住了我们牛家的根。这样睿智的做法,一直都被京城的高门大户赞赏。”
“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不会是不知道吧?啊,对了,我忘记了,你好像不是嫡母抚养长大的,一个歌姬出身的小妾抚养长大的。这样高门大户的事情,一个歌姬怎么可能知道?只怕她只知道如何狐媚男人吧?”
秦明珠被说的满脸通红,想要反驳婆婆卞氏,却找不到言语可以说。这样人尽皆知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怪不得当初卞氏会看上她这样庶出的身份。还有,平南侯的嫡次子,这样尊贵的身份,在京城居然没有几个小姐想要嫁过来,白白便宜了她。以前,她还为了这个沾沾自喜,觉得是自己美貌,是自己运气好的缘故。现在是明白了,这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平南侯的嫡次子是要去湖省乡下的,所以,京城中的闺秀都都没有愿意嫁给平南侯家当次子媳妇的。
秦明月不由得眼泪长流。
卞氏说:“哼,我对你还是算好的。本来,你一嫁过来,就应该两口子一起回去湖省的。可是,我念在你年轻,习惯了京城中的生活,这才允许你多住了这么些时日。后来,你有了身孕,我又想你先保胎,等孩子生下来再说,谁知道你福气薄,居然没有带住这个孩子,现在你养好了身子,又正好是天气好的时候,正应该赶紧收拾了东西好准备回去湖省。要是等到下半年,天气一天冷过一天,那回去就麻烦了。”
说到之前的小产,秦明珠更是生气,她好端端的怎么就会小产了呢?要知道,在她刚刚怀了身孕的时候,婆婆卞氏对她可是好的很。加上,秦家如今,日渐兴旺,还有,秦明月当了国师之后,权势大了,虽然秦明珠和二妹妹不和,但是她还是国师的亲姐姐,大家都会高看她一眼。就是在贵妇们之间的聚会时,她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甚至比大嫂这个正经的平南侯世子夫人都要高。还不是看在她是国师的姐姐份上。
这样的虚荣让秦明珠一度沾沾自喜。
可是,自从她不小心小产之后,婆婆对她就变了嘴脸,现在更是要打发她去湖省那乡下偏僻的地方。
秦明珠哪里能高兴?但是,这个世道,孝道最大,婆婆让她走,她哪里敢不走。再说了,她夫君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早就在积极的做准备了。她难道还能一个人留下来不走。
没有奈何,秦明珠只能咬牙开始准备行李了。
秦明珠从上房出去后,卞氏松了一口气,她也怕秦明珠撕破脸闹。一般的媳妇,婆婆都能拿捏住。可是,秦明珠不同,如今,秦家声望日渐高起来,甚至要超过当日的沈家。这样的强硬娘家,使得卞氏也不敢像对待普通媳妇那样对待秦明珠。
现在,秦明珠肯回去自然是最好。
卞氏身边心腹嬷嬷对卞氏说:“夫人,您别生气,二奶奶还是年轻,要好好教导一下。”
卞氏冷着脸说:“年轻?她年轻?她嫁过来的时候,都已经要双十年华了,一般的女孩子这个时候都已经是几个孩子的娘了。她还算年轻?”
“我也是当初昏了头,怎么给老二娶了这么一个不晓事的回来?不但高门大户的小姐该知道的东西一概不懂,规矩稀松,管理家务也不会,就是那些手段也都不会知道。你要是说,她是庶出的,不懂得嫡出小姐们懂得的东西,也罢了,怎幺姨娘们精通的手段也不会呢?真真是一个蠢货。”
嬷嬷只能干笑一笑,这个秦明珠长着一副花容玉貌的样子,其实内里就是一个草包,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