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余音袅袅,秦明月不由得抚掌:“三妹妹琴道上竟然有如此造诣,真的没有想到。这一曲确实不错。我看,京城中的闺秀,有三妹妹这样琴道上造诣的很少。”
本来听到秦明月夸赞她,秦明环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听到秦明月后来的话,她又露出来一些伤感。
这当然逃不过秦明月的眼睛,她没有追问,而是对秦明环说:“说起来,我得到这把名琴也有一年多了。一直都在库房里面蒙尘,也是可惜了。今日得闻三妹妹这样精湛的琴艺,就拿这琴相赠吧。”
秦明环不由得惊喜交加:“这怎么成?这样的古琴,价值非凡,我怎么能收下?”
秦明月微微一笑说:“再贵重的东西,于我来说,都不算什么。倒是好东西落到合适人手里,才是最好的事情。好了,不过是一把琴罢了,不算什么。今天,我们姐妹难得在一起,不如一起聊聊天?”
秦明环还想推迟,但是一想,自己的二姐姐可不是普通的闺秀,她可是国师大人。当朝国师,要什么没有?一把名琴,在自己眼里那是不可多得,在二姐这里,也就是库房里面一件普通的东西罢了。
秦明环也就不推迟了,正式福礼道谢,才走到茶案旁,亲自为秦明月斟茶说:“能和二姐姐聊天,明环自然是高兴了。”
秦明月一边喝茶一边说:“你知道我事情多,这几年大嫂进门后,家里的事情,我就很少管了。倒是疏忽了,没有想到,三妹妹已经长大了,到了要许人的年纪,我们是姐妹,也就说话直接一些,不知道三妹妹对于将来的夫婿有什么要求,对于未来的日子有什么打算,说出来,我也好让大嫂给你相看人家?”
听到这样的话语,秦明环不由得粉面羞红了。不过,她强忍住羞意,镇定下来。她知道,秦明月很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间过问她的事情。要是自己不把握住机会,那自己只能听从家里的安排,找一个她不满意的随意嫁人算了。
或者是像大姐一样,嫁了人之后,还跟夫君三天两头的吵闹,如今更是被安排的远离京城。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作为一个庶女,秦明环以前是小不懂事,跟着姨娘,姐姐胡闹。可是这几年,上了闺学,学到了知识,也经常跟着大嫂出门应酬,跟京城的闺秀们接触多了,长了见识,自然是知道婚姻是大事,可以说是一个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万一所遇非人,这一辈子就算是毁了。
虽然知道婚姻很重要,可是,作为一个庶女,实在是太被动了。自己不能掌握自己的婚事,还没有可靠的父母为自己谋算。秦明环的嫡母是**人,虽然地位高贵,但是,**人跟水姨娘几十年都不对盘。哪里会管水姨娘生的女儿嫁什么人家?
嫡母不管,父亲要是上心也好啊。可是,秦明环的父亲,连爵位都让给了儿子,自己被皇帝弄到郊外住着去了,跟官宦世家们都不接触了,还怎么给女儿操心?再说了,秦明环那个父亲一生都是纨绔,从来没有办过正经事,眼下,正一心一意的在庄子里跟姬妾们玩笑呢。哪里管女儿的死活?
秦明环知道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平日里也没有少伤心。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就这样算了。可是,今天,居然家里最高权势的二姐姐问了她自己意见。这可是难得的机遇。所以,聪明的秦明环顾不得羞涩,说了起来:“本来,我不应该说的。毕竟,婚姻之事,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哪里能说话?可是,如今,二姐姐这样问我。我也想跟二姐姐说一些心里话。”
哦,秦明月倒是来了兴趣,看起来,这个秦明环是比秦明珠有脑子,她倒是对秦明环来了兴趣。
秦明环深吸一口气说:“二姐姐,以前,我们府邸在京城没有地位。我们姐妹也没有出门应酬过。我也没有学过什么正经东西,所以,不明白道理。后来,二姐姐身份尊贵了,把我们秦家都带动起来。现在我们秦家富贵权势都是第一流的。我也上了闺学,学了一些道理。大嫂还经常带着我出门应酬。”
“京城中这些贵女们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都对我很好。甚至有些人,还要捧着我。可是,我却知道,她们对我的好,都是面子上的。真心里面,她们都看不上我这庶出的身份。”
说到这里,秦明环一脸的忧伤。看样子,这个事情,已经困扰她很久了。
秦明月倒是来了兴致:“三妹妹倒是一个明白人。这京城中,嫡出,庶出确实差别很大。这是规矩礼法。就是我贵为国师也是没有法子的。”
其实,秦明月本人就很讨厌庶出的人,这一点,几乎是尽人皆知。秦明月此刻也不想掩饰。
秦明环倒是不介意,她说:“别人看不起我,我到是也没有多么伤心。我没有投生在老夫人的肚子里,那也怪不得旁人。只是,因为这个,我就对自己的婚姻有了一点想法。”
“我不想象大姐姐那样嫁到豪门大户中去。”
秦明月倒是奇怪了:“哦?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要知道,你是国公的女儿,现任国公的妹妹,还是国师的妹妹,这身份,哪怕是庶出,也多的是高门大户人家想要娶你回去做嫡子或者是嫡次子的儿媳妇。我们秦家如今的声势,女孩儿就不可能低嫁。你可是要考虑清楚了?”
“据我所知,大嫂已经帮你相看了几户人家,都是不错的人家。有卞家的嫡次子,有白家的嫡次子,有韦家的小儿子。这可都是权贵人家,子弟据说也是不错。你难道要放弃进入这样高门大户的机会?”
秦明环知道,秦明月提到的这几个子弟,都是京城中热门的女婿人选,可是,她心里自然有想法,她一咬牙说:“我考虑的很清楚,我真的不想嫁到高门大户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