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岐抱着红豆进了院子,又穿过庭院,再转过一个弯,终于到了一间昏暗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是,红豆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的血腥味,而是闻到了一股很浓厚的水墨味,她被放在了一张椅子上,在黑暗的环境里,她也感受到了有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
“女子大都怕黑,一个聪明的男人,是不会让一位可爱的姑娘身处于昏暗的屋子里,绿豆姑娘,你稍等一下。”
接着,放在红豆脸上的手离开了,有这么一段时间,红豆都听不到半点声音,不过没有多久,她便看到了烛光。
言岐点燃了灯火,便吹灭了火折子,得到光亮的房间,能清晰的让人看见他的身形与面容,他笑,“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能有这个殊荣的人可不多。”
红豆没有看他,而是被屋子里的东西给惊到了,书架上摆放着的那些断手断脚已经不算什么了,真正让红豆睁大眼睛的,是墙壁上挂着的画。
这些画有男的也有女的,但画的共同点除了都是画人,最大的一个共同点,这些画都是果体画。
虽是用水墨勾勒人体,并不是什么素描或者是油彩画,但正是因为是用水墨勾勒,所以这些果体画更少了一些皮相上的欲感,而是多了几分素雅,只要是看到画的人,都很难用污秽的目光去看待这些艺术品。
言岐见红豆盯着自己的画看,他见到了她的目不转睛,复又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腰来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这些画可都是我的作品,不过却没人懂得欣赏它们,绿豆姑娘你似乎不一样,你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大喊大叫。”
红豆:“……”
“差点忘了,我点了你的哑穴。”言岐笑了一声,指尖轻点红豆的肩膀。
红豆咳嗽了起来。
“绿豆姑娘想说什么?”
她抬起头来,结结巴巴的说道:“东、东方安格尔?”
安格尔是法国油画家,喜爱画一些果体画,这些学美术都能学到。
言岐挑眉,看来是不懂红豆说的是什么,但红豆没有说什么伤风败俗、人心不古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他有趣的问:“绿豆姑娘觉得这些画如何?”
“栩栩如生,很美。”她实话实话,本就词汇量不多,很美也算是最高的评价了。
言岐扬起了唇角,如沐春风,“姑娘说的没错,我一直都觉得,这世间万物里,只有人的身体是最美的,男人代表的是阳刚,画他们的时候,要用明朗的线条,去表明肌肉的丰满质感,而女人则是一种母性,她们是为了美丽而生,阴柔、舒缓的线条,更容易突出她们的温暖、慈爱或者是一种魅惑的感觉,所以比起男人,我还是更喜欢画女人。”
红豆看着言岐向来充满笑意的眼里在此刻慢慢的被压抑的狂热痴迷所取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话。
对于画,言岐似乎已经进入到了一种走火入魔的地步了,即使他所表现出来的温和很难看出来,他对于这件事已经进入了一种痴迷的状况。
“本来,我曾经想要将那位跟在俞紫息身边的姑娘纳入我的画作,只可惜那时候俞紫息还脑子正常,他还是魔教教主,我们无白村还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因此而与他开战,否则很容易两败俱伤。”
言岐也是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端看这些年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人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就知道了,只是无白村毕竟也是他多年心血,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他不会贸然动手。
红豆见言岐又面露惋惜之色,她眼皮子直跳,这个时候她的直觉是来的如此强烈,接下来恐怕不妙了。
“细细看来,绿豆姑娘好似是与那位紫衣姑娘有几分相似……也罢,那姑娘走了就走了吧。”言岐轻抚红豆的脸,他低声笑道:“绿豆姑娘既然能欣赏我的画作,不如就让我也为你画一幅画吧?”
“我是伪娘……你确定?”想到他不懂伪娘的意思,红豆又憋红了脸说道:“我其实是男扮女装,你扒了我的衣服会瞎了你的眼的。”
“是吗?”他有趣的笑了,“若真是男的,那就先切了好了。”
红豆……她的幻肢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