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帝步步后退,闻柒咄咄紧逼,仍是满脸纯粹的轻笑,红唇妙语连珠:“有木有很惊讶?有木有很慌张?有木有很想知道,”笑意一敛,骤然冷了眼,森森清光灼人,“月牙峰上哪绝了命的是何人?”
命已绝……那么绝了何人之命?那赴月牙峰黄泉的不是她,那么……炎帝甚至不敢想,他总归是低估了这个女子。
怕,是的,掌天下风云,他九五至尊,竟惧于眼前不过稚龄的女子。她抬抬下巴,“乖,去看看,本姑奶奶给你的奖品。”
地上黑色的匣子已经渗出一滩血迹,刺目的暗红色蜿延了一地,直接扎进炎帝眸底,他颤着手,缓缓拨开匣子——
“轰隆!”
一声惊天的轰鸣,炎帝重重瘫坐在地,再也止不住剧烈的颤抖,血丝遍布了整个眼球。
“轰隆!”
又一声雷鸣,一道闪电掠过白光,照着渗血的黑匣子,是头颅,一个还在汩汩流血的头颅,一双未能瞑目的眼便那样对上炎帝的眸子。
苏氏嘉顺太后……
“轰隆轰隆!”
雷电喧嚣不停,忽明忽暗的。
闻柒在笑,光线里,映得眸子晶莹,灼灼发光,微微抬眼看着窗外:“看看,这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怕是要将你这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弑母暴君给天打雷劈。”
弑母暴君……好个叫人永世不得翻身的罪名。炎帝浑身瘫软,挣扎着后退,他猛然摇头,大喊:“不,不!”
炎帝整个身体重重跌倒在地,打翻了黑色匣子,头颅一滚,便滚在炎帝脚边,一只素白的手便拾起,将其摆正了对着炎帝,小声言语着:“来,好好看看你这孝顺的好儿子,看看他是一副怎样的嘴脸,去了地下也莫忘了他的大恩大德。”
炎帝瞳孔睁大,嘶喊:“闻柒,你好手段,好手段啊!”
拾了一命,还借他的手割了苏太后的脑袋,这弑母的暴行天下岂能容,苏家又岂能容?
不染丝毫血腥,她大胜,此等手段,世间还有谁。
她却摆摆手,一脸谦逊:“一般一般,不过,我这人倒是有个优点,”收了笑,风铃儿似的嗓音直钻人心坎,不带一丝尖锐的逼迫,“谁让我欠一分,我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冷冷睨着炎帝,抱着手冷笑,“你让我欠了秦宓一箭,还让我欠了闻华裳一命,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呢?若是连本带息,怕是你这条一只脚踩着棺材的老命不够本,这可怎么办呢?”
一句话,叫炎帝红了眼,青筋爆出。她当真无所不知,亦,无所不敢。
闻柒顿了好一会儿,俯身,对上炎帝惊乱的鹰眸:“你觉得,用你大燕的江山来赔如何?”
炎帝双拳紧握,字字如绷紧的弦:“痴心妄想!”他拂了拂身上明黄的龙袍,起身,微微踉跄地拂着台案,眸间阴狠,“月牙峰让你逃了一次,你以为朕还会让你活着走出这个门。”
大燕天子,又怎么会轻易甘为阶下败寇。
闻柒笑了,笑得欢畅,脚下摆弄着渗血的黑匣子玩儿,漫不经心似的语气:“怎么是痴心妄想呢?你信不信?老娘只要动动手指,明儿个史部就会这么记上一笔,”托着下巴,想了想,扬唇一笑,明亮了眉眼,“大燕天启五十六年,太后薨逝,炎帝悲极而亡,举国大丧。”
怎么忘了,她从不惧置之死地,即便没有后生,怕是也要杀个够本。
炎帝脸色骤变,惨色,大喊:“来人,来人!”
喊了几声,殿外竟无人应答。
炎帝大惊失色:“快来人,御林军何在?”炎帝不敢置信,铮铮盯着闻柒,怕是这衍庆宫,已成了她的腹地,怎会?
闻柒好似不耐烦,揉了揉眉心,轻声说:“乖,别叫了,有力气留着明日哭丧吧。你那五万亲兵应该都陪苏太后去了。”
五万亲兵,她一己之力,如何翻得了天,后招,她的后招是什么?炎帝几乎站不住脚,竟剧烈地颤抖起来,抬眼,闻柒还是那般清风拂面的浅笑,好似玩乐,淡淡调侃,道:“您说是吧,宓爷。”
炎帝重重一跌,瘫软在地。
秦宓,是秦宓……
空荡偌大的殿宇,屏风倾倒,水墨素描里,画出一张俊妁无尘的容颜,多描一分太妖,少一分则雅,美若惊华,恰似蛊惑,他薄唇轻启,眸映着女孩儿娟秀模样,似笑,几分无奈,道着:“可玩够了,玩够了便随爷回去。”
喜欢帝王爱之一品佞妃请大家收藏:帝王爱之一品佞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