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宓……
两个字,她平白听出了一股嗜血的惊心,那北沧史书上寥寥几笔,定是一场血雨腥风,帝王之争,怎会留池中之物。
这个男人,深不可测。
闻柒断言:“来者不善。只是这不善的,是秦褚还是秦宓呢?是龙虎相斗还是里应外合?卧榻之旁,竟容他人安睡,皇帝老头也不怕引狼入室。”不经意般,她问,“西启呢,鹬蚌相争,是不是该来插上一脚。”
手中茶盏微颤,闻梦里敛了眸:“圣召七十五年,西启内乱,太子萧亦莫赴大燕为质。”
萧亦莫……
闻梦里唇中,这三个字,尤其轻。
闻柒似笑非笑:“哟,这内乱可赶得真及时啊。”
闻梦里一笑置之,并未再言。
一边,桂嬷嬷看看闻梦里,转头,又看看闻柒,欲言又止。
大燕,北沧,西启,三国鼎立,南诏独外,四方牵制,蠢蠢欲动,这天下,并不如表象的太平。
桂嬷嬷心惊,这闺秀礼数没有学会一分,倒是一本天下策,叫她读了个透。
闻家的七小姐,绝非池鱼。
用完膳,已时方过,华干殿外,哄乱吵闹。
吃饱喝足,闻柒窝在榻里,懒洋洋的模样:“嬷嬷,外头这是怎么了?”
桂嬷嬷回:“是常钰王领了御林军在巡宫。”
闻柒伸伸懒腰:“那位王爷可真真狠心啊。”
“小姐说的哪里话。”
“春宵早起,徒留佳人独守空闺。”闻柒叹气,“诶,想必又是一曲闺怨啊。”
闻梦里品茶,不言不语,唇角微扬。
“没个正经。”桂嬷嬷失笑,“怕是今儿个里,整个宫中便只有小姐日上三竿起,卯时,圣上便在衍庆宫召见了常钰王。”
昨夜大乱,到现在,还未太平,宫中人心惶惶,怕是只有闻柒照吃照睡。她挑挑眉,好似玩味,眸子很亮:“想是昨夜里不太平了。”
瞧瞧这面不改色的模样,这厮,做贼了,从不心虚。
“何止不太平,昨夜里,怪着呢。”桂嬷嬷瞧了瞧外头,细细道来,“三更里,东宫遭了刺客,待御林军进未央宫时,刺客却是不见踪影,倒见皇后娘娘衣衫不整,塌下脏乱,抱着个,”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的模样,“抱着个女人,失了魂似的胡言乱语,宫人们上前细看,不想那女人早便断气,未央宫里的老嬷嬷说皇后这是着了邪魔,亦或是遭了陷害,后半夜里便请来了太后,彻查那女尸之事,不想那女尸竟是庄妃宫中的近身侍女,太后差人去请庄妃,瑶华宫里的宫人来传话,说是庄妃娘娘整夜未归,到辰时,常钰王才在冷宫后面的一口枯井里寻到了庄妃娘娘,一旁还有庄妃娘娘的内侄女,怪的是枯井里也有一具尸体,是个男人,皇后娘娘便一口咬定,那尸体便是先前闯入未央宫的刺客。”
不错啊,狗咬狗!
闻柒兴趣更浓了一分:“哦?”眼角上挑,心情好似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