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侍女惊乱,只闻见地上呼痛的庄妃蜷缩成一团,腹下,血色蔓延。
此乃落胎之兆,大乱终起。
“娘娘!”
软椅下,庄妃抱腹呻吟,抬起泪光盈盈的眼,纸白的唇颤抖,吐出断断续续的两个字:“孩子……”
百官惊愕于原地,瞠目结舌,侍女宫人乱作一团,哄闹中,又一声响——
“咣。”
金色酒盏坠地,皇后跌倒在地,脂粉下的容颜骤白,指尖落在腹上,揪紧了凤袍。
“本宫的肚子,痛,好痛……”
血,缓缓渗出,微微染红了凤袍下的素衣。然,慌乱里,无人察觉。
一蛊汤药,庄妃落胎,皇后姬氏因罪被贬,胤荣皇后一旨诏书摘其凤冠,大燕后宫天下易主。然,再起波澜,城门告急,大燕危矣。
((此处,衔接前面倒叙的皇后被废、城门告急))
卫兵高声传报:“北沧五万大军逼近,城门危已。”
“五万?不是一万吗?”闻柒一脚踢翻了桌子,怒骂了两个字,“操蛋!”好啊,好个虚张声势引蛇出洞!闻柒咬牙,“东陵芷,你娘的坑我!最好别落到老娘手里。”
一万人马在明,五万在暗,直接杀个措手不及。兵不厌诈,东陵芷果然善战。
“主子,”叶九欲言又止,神色紧绷,“城门怕是守不住了,六爷他……”五万巫蛊兵卒,胜过千军万马,秦宓不过十万人马,简直螳臂当车。素来临危不惧的叶九也不禁慌张了,“万一娆姜公主下的是尸蛊——”
战而不死,为南诏尸蛊,若如此,那五万巫蛊死士刀枪不入,根本毫无胜算。
闻柒拂了拂褶皱的裙摆,她只说:“他会等我。”神色冷静得有些异常,眸光不惊不惧,起身看了叶九一眼,“放心,你家爷少了一根汗毛,老娘就拔了东陵芷全家的毛!”
闻柒信誓旦旦,没有半分玩味。这世间,谁斗得过她?谁算得过她?她不逢敌手翻云覆雨,叶九毫不怀疑,渐进镇定了神色,只问:“主子,那现在怎么办?”
闻柒摸着下巴思忖,半敛的眸子一掀:“老娘先去拔了东陵芷那货的毛。”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闻柒报仇,刻不容缓。拔毛?少说要脱一层皮,她闻柒是能随便坑的吗?不伤筋动骨,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闻柒一抬长袖,对着满座宾客道:“散了。”说完,抬手拆了精致繁杂的发髻,拔了发间的凤簪垂坠,任满头青丝随意披散,长裙吊饰扔了满地。
满殿的权贵目瞪口呆,半响后,才一个一个屁滚尿流地逃之夭夭了。
燕宫,盛宴刚落了幕,此时,城门正是烽火蔓延。五十米城楼,一墙之隔,城外,狼烟滚滚血流成河,一眼望去,尸体堆积如山,秦兵十万各个骁勇善战,然,抵不过南诏巫蛊之术来势汹汹,秦兵毫无招架。
梁六瞠目,如此战术,便是他久经沙场也不禁震撼:“不死不休,爷,娆姜公主果然施了巫蛊。”
五万巫蛊死士,皆以一敌百,战亡方休,一味机械木讷地砍杀,残暴血腥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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