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十困顿不已:“云清那张脸与主子有九分相像,温太妃又聪明缜密,这二人若留下,对主子有害无利,将来保不准再生祸端,主子为何留了后路,何不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这才是闻柒的性子,她哪里是慈悲为怀的人,斩草除根是她惯用的手段。只是,这次,闻柒没有亲手将那毒药灌进温太妃的嘴里,也没有亲手勒死那云家姑娘,诡异了。
其实,闻柒也想亲手那么干的。
闻柒说:“今儿个我要是一劳永逸了,明儿个得有多少张嘴等着诟骂我闻柒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保不准一个没弄好,史官大人那么一笔下去:大燕闻氏,善妒成性,残害宫妃。那百年之后,我可就要让北沧千万臣民戳去脊梁骨了。”她想了想,摇头,自个笃定,“这么亏本的生意,做不得!”
闻柒要耍坏、要阴人、要心狠手辣,想想,是不是一次都没有留把柄,她向来光明正大地干各种勾当,只是,史书里,没有一笔她的血腥,多数是谋略。
生杀予夺,闻柒用的不是手,是手段。
叶十不太明白,还在纠结于没有亲手结果了那两人,她说:“主子若有所顾忌,属下有的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要杀了,才放心!
叶十这性子,太直,当然,秦宓教出来的人,都狠。
闻柒咋舌只笑:“都说,蛇蝎美人,古人,诚不欺我。”
叶十不好再开口了,蛇蝎也许,美人称不上。倒是闻主子,担得主蛇蝎美人四个字。
“似玉啊。”
叶十很不情愿地应道:“是。”闭月、羞花,如花、似月,这四个名字真的很俗气,比程大白二齐三晋五梁六叶九叶十……都要俗气。
闻柒走在前头,没有回头,步子随意懒散:“千万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里头,哪一种是最妙的吗?”
叶十在想,叶九也在想,暗杀、投毒、活埋、剖尸……太多了,找不出一种最妙的,总之能神不知鬼不觉都是好的。
闻柒突然回过头来,眨了眨眼,笑:“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等同于独善其身外加栽赃嫁祸,不是最妙,是最阴险,最恶毒。
若论起蛇蝎,闻柒当二,谁人堪首?
只是,如何借刀杀人?叶十直问疑惑:“属下不明。”谁借谁的刀?又杀谁?
闻柒耐着性子,教人阴险之道:“白绫一条,木鱼一盏,陪侍一个,离酒一盅,你觉得怎么用最好?”
这厮,在教坏正直的人。叶九叶十姐妹都在往歪处想了,怎么阴险怎么想,只是,没有答案,猜不出闻柒的阴毒。
闻柒扔开了手里已经冷却的暖炉,搓了搓冰冷的小手,跟话家常一样的口气:“先用白绫勒死陪侍,再用离酒做药剥皮,蒙一张人皮玉面的木鱼,然后不问红尘俗世,青灯古佛,木鱼为伴,了此残生。”
自相残杀,渔翁得利,而且神不知鬼不觉,闻柒两袖清风,史官要下笔、天下要诟病,都有温太妃担着,留她一条活路,顶着谩骂,木鱼为伴。云家姑娘死了,干她闻柒毛事。确实,这是最阴毒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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