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为满意,点了点头,笑着:“好。”继续笑着,阴测测的,“我给你们六天时间,没有潜进郧西的,就在郧西讨个女人安家落户、生儿养女,不用再回来见我了。”
这话真是……叫人心猿意马、心痒难耐、心惊胆战啊……没有闻柒的命令,哪个敢?这龙虎军虽隐匿于世,可自闻柒接手后,连讨个女人都要交批准文书的。
还是齐刷刷地,一众回答:“属下尊令。”铁骨男儿,闻柒的人,一个都不扭捏。
一群胆大包天的野人!尤其是那个带头的。燕湘荀死死盯着闻柒,一张脸沉得不像话:“一千人可以。”他咬牙,退步,“本王要与你一起。”
“我要单枪匹马、刀山火海有你什么事,怎么,赶着为我出生入死吗?”闻柒冷冷一哼,“燕湘荀,你的命,你自己不爱惜,我才不替你省着。”
燕湘荀坚定不移:“那一起去。”
这家伙,冥顽不灵啊。
闻柒甩了他一眼,菱唇掀了掀,幽幽地扔过去两个字:“回去。”丫的,这倒霉孩子,真不让人省心。
终究还是要替他省着点命,她啊,可欠不起他了。
燕湘荀雷打不动:“一起去。”他坚决得几乎固执,“闻柒,这是本王的底线。”
闻柒,已经让他魔障了,连命都顾不上了。
闻柒晃了晃手里的灯笼,失笑了:“底线?”
燕湘荀点头,很坚定:“本王绝不允你独闯。”
闻柒很无奈,也很遗憾,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她刚松了口,随着,松了手——
灯笼落地,忽地一片漆黑,不待燕湘荀反应,后颈一麻,身子软下去了。
偷袭,以暴制暴,闻柒一贯擅长,信手拈来。
燕湘荀僵硬地躺在地上,一脸的猪肝色:“你——”青筋爆出,他抬抬手,竟一点力也使不出来。这家伙,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燕湘荀眼珠子都红了,“闻、柒”一字一嘶磨,恨不得咬碎了牙。
“乖乖哒,好好睡一觉。”她挤眉弄眼笑了一顿,眸眼忽然沉了,毫无笑意,“燕湘荀,不要去郧西找我,不要陪我去出生入死,相信我,这是我这个没良心的人说过最有良心的话,所以千万别左耳朵进右耳多出。”
没有一贯玩味,语气认真得叫人心沉。燕湘荀看她,目光如炬。闻柒啊,总是嘴硬心软,这个无情却重情的女子。
她收了一脸正经的模样,不理会燕湘荀的不甘与恼怒,回身,拍了拍一黑衣的龙虎将士的肩,一脸托孤的模样,很沉重的语气,“同志,辛苦了。”踢了踢燕湘荀的腿,她说,“抬回去。”
燕湘荀直翻白眼:“闻、闻……”
一个字还卡在喉咙里,那兄弟一脸麻木的表情,把伟大傲娇的常湘王殿下抬走了,那速度,秋风扫落叶……
闻柒拍拍手,捡起灯笼,照着那被抬远的身影:“老娘连我家爷都能搞定,弄你,”蹭了一把鼻尖,她哼哼,“小样!”
瞧,小人得志了!
叶十终于忍不住了,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主子,您怎么搞定爷的?”
她很好奇,爷一刻不离地守着,如何让这小祖宗钻了空子。
闻柒笑笑:“想知道?”这笑,很贼很贼,很痞很痞。
叶十突然不想知道了,正欲后退,一双凉凉的小手便缠上了脖子,轻轻一勾,一揽。
这这这……
叶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脸,爆红。
这妖孽!
还有更妖孽的呢,闻柒勾着叶十的小蛮腰,凑近,唇齿气息喷在她耳边,轻声,道:“美人计。”
语调,百转千回,缠缠绕绕。
叶十身子一软,踉跄地退了三四步,站都站不稳,耳根子发烫,一张脸,由红到紫,转黑了……
“哈哈哈……”某人笑得花枝乱颤,“哟,瞧这纯情的小姑娘,小爷可舍不得祸害。”说着,她提着灯,悠悠转身,留了个潇洒的背影。
妖孽啊,妖孽!这般道行,前无古人。
叶十惊魂未定,傻愣了半天,吁了一口气:“难怪爷让主子跑路了。”这般美人攻势,便是女人也难以招架,何况本就沉陷得一塌糊涂的六爷。
叶九拍了拍她的肩,冰山的脸,松动了。
一千精兵,于八月十六,整装待发。闻柒啊,偏向虎山行,这一去,定是腥风血雨,只待江山翻覆。
后世,天下治里有记:闻氏胤荣,谋以天下,当属天下。
北沧正史有记:
“天启五十八年,八月二十三,西启南诏借道睦州、干里,两翼而攻,百万大军围城,郧西大军不敌,城破,西启占郧西三城。”
郧西城门,严兵把手,城墙之上,战旗高挂,‘萧’之一字烫了金边,灼眼。
——那是西启萧太子的战旗。
城门口,流民往来,一一盘查,无一遗漏,这防的,可是何人?
“没有进城的文书不得入城,赶紧滚开滚开!。”
“官爷,求你开开恩,便让奴家进城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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