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攸宁这样的强势,或者说正派的主视,顾二却突然之间有些自亏不如。
心下又是不甘,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姑娘,如今长大了,甚至已经浑身慢慢散发现一种他都比不上的气势来,这样的现实让顾二很受打击。
可明明知道这个闺中的小丫头已经不是那个娇弱的样子了,顾二却不甘心的收回目光。
林攸宁却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与他有什么纠缠,将目光调回到顾宜风的身上,顾宜风进来之后给顾老夫人见过了礼,就坐在了榻上的右下首椅子上。
顾二紧挨着他。
他们的对面则是赵厚生夫妇。
一番人都坐好之后,顾老夫人才开了口,“今天赵参将夫妻到府上来,当着你们众人的面,我老婆子也主不把事情坦开了说,也省着心里都不明白,到时还要闹腾。”
顾老夫人扫了小儿子一眼,“二郎,你也知道宁姐不是林府的女儿,她真正的身份却是赵参将的妹妹。这几天你闹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让宁姐回赵府吧,也打消了你的想法。”
顾老夫人说的明白,她现在决定放林攸宁回去,主要是因顾二闹腾的。
顾老夫人没有为儿子的名声着想,却是说出实话来,显然是为了在意林攸宁的感受。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顾老夫人是真正疼林攸宁的。
顾二先前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此时却像被受刺激了,整个人眼睛都瞪了起来,“母亲是什么意思?让二妹妹回赵府?”
“宁姐是我养大的,在我的眼里,宁姐这就是自己的孩子。”顾老夫人没有搭理小儿子,看着赵厚生夫妇,赵厚生夫妇也站起身来恭敬的听着,顾老夫人就又道,“宁姐回去了,你们是她的兄长,想来一定会直似疼她,这一点我到是不担心,你们是她真正的亲人,总比我这个外人疼爱她多一些。”
“老夫人这些年来把宁姐捧在手蕊里疼着,我们即使再疼宁姐,那比不过宁姐对老夫人的感情,谢老夫人怜受,让赵某可以向地下的父母交代,全了一片孝子之心。”赵厚生跪下,良会也跟着一起跪下。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顾老夫人拦人。
赵厚生夫妇却是给顾老夫人连磕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老夫人把宁姐养这么大,我们给老夫人磕头,那也是老夫人该受的。”
“宁姐,快去把你兄长和嫂嫂扶起来。”顾老夫人满意赵厚生夫妻是个知恩的,一边又拍拍身边安静的林攸宁,声音也微微哽咽,“婶娘以前一直也没有和你说,就是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可是现在看来是婶娘对不住你了,和你兄长归赵家吧。那些是你骨血的亲人,真正出事的时候,还是他们会一心为你着想。”
林攸宁豆大的泪往下落,“婶娘……”
先前她还一直在等婶娘知道后会对她不喜,一直也没有等到大哥哥的消息,原来是有了为故,看来是大哥哥利用顾二闹事情而劝通了婶娘。
见着婶娘还一副伤心对不起她的样子,林攸宁怎么能不伤心。
“宁姐,听你婶娘的,即使回了赵府你也是仍旧是侯府的姑娘。”顾宜风眸子微顿,出声提醒。
见那丫头点点头,顾宜风心下满意,好在没有因为冲动,而把事情真像说出来,不然母亲虽不会伤心了,可到底也会怨上他们瞒着她。
左右已经瞒着了,还不如就满到底。
起码这样一来,宁姐那边也不会被埋怨。
林攸宁站起身来,走过去把赵厚生及良绘扶起来,“大哥、大嫂。”
“妹妹。”赵厚生一个大男子,眼圈也红了,一边把目光落在宁姐发髻上的发簪上,“这是父亲亲手为你雕刻的,如今能交给你,父亲和母亲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林攸宁点点头,虽没有见过亲生的父母,可是通过寻了自己多年的兄长,也能咸受到一家人的善良。
“你说这簪子是你们父亲亲手雕刻的?”顾老夫人面上露出激动的神色来,“你父亲可是天下第一巧匠?”
赵厚生的神情一紧,不过却没有瞒着,“不瞒老夫人,家父正是天下第一巧匠,只是当年事出有因,家父隐姓埋名所以就远离沉世。”
顾老夫人点头,像在回忆着什么,“第一巧匠手艺了得,天下人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若不是看到宁姐这簪子上的手艺,我怕是也猜不到。天下之大,却没有想到宁姐还有这样的出身。”
又似在感叹什么。
满花厅里人也没有觉得什么,顾宜风的眸子以是微微一眯,似是想到了什么。
至于林攸宁,她先前就觉得婶娘看她这头上的发簪有着异样,看来怕是早就往这方面猜了。
只是林攸宁也没有想到,自己亲生的父亲还有这样的身份。
“你们在这里认亲,可有问过我?宁姐是与我订了亲的。”顾二一直被忽视,此时突然之间吼了起来。
原本还在沉思的顾老夫人被惊了回来,目光如一道剑般,直射到小儿子的身上。
顾二原本还在叫嚣,被这眼神一瞪,却突然之间静了声,也安静了。
顾老夫人不再看他,只看向地上刚刚认了亲的三人,“宁姐,你也带着你哥哥嫂子去听雪堂坐一坐,再让人今日就把东西收拾一下,给了你你都收拾带走。除了顾底一族大房的将帐,我给你的那几个铺子和庄子,全当婶娘给你的陪嫁,你现在就直接带走,也好好的管理着。”
林攸宁想拒绝。
顾老夫人抬手拦住她的话,“我还有事与你二哥哥说,听话。”
语气里带着无奈。
林攸宁擦了擦眼角的泪,这才点点头,赵厚生也抱拳,几个人才退了出去。
一路上,良绘紧紧的握着林攸宁的手,面上的神表情严肃而激动,要不是收到夫君看过来的眼神,她早就沉不住气了。
林攸宁神情也有些激动,活了两世,这一世她一直担心了许多年却不知要怎么解决的事情,现在却突然之间就这么容易的解决了,眼前的一切似场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