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你们用不着这么紧张。”仲孙沅从高脚椅上下来,又将小姑娘放到位子上,摊了摊双手,说道,“反倒是你们,连对手实力都不知道就大咧咧冲上来,未免太冲动了。”
艾力修心跳如鼓,表面上却一如往常的温和,“这是自然的,之前的确是他们太冲动了,不小心得罪这位小姐。既然小姐和轩是熟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
青年嘴里这么说,但视线却一直落在安吉拉身上,生怕仲孙沅会暴起伤人。
“我无所谓,这事情对我影响不大。”砸了人家的店,打了对方的人,医疗费和维修费还不用她出,拍拍屁股就能走人,根本没啥影响。见好就收,她可是很好说话的人。
艾力修暗暗松了口气,坤不在,他们还真有些被动……仲孙沅愿意收手就好。
得到允许,李轩这才上前将那些被打的混混青年扶起来,暗暗点了某几个穴道。之前还力竭动弹不得的家伙,一个一个都缓过劲来,除了样子有些狼狈难看,其他地方都还行。
虽然李轩和仲孙沅相熟,但因为他特有的中二病亲和力,那些青年和他交谈几句,竟然很快放下防备,慢慢熟络起来。按照安吉拉的说法,那就是李轩给人的感觉和坤很相似。
“呵呵……”仲孙沅坐在一旁,冷眼看着李轩像是交际花一样,左右逢源,有些不快。
安吉拉比李轩有眼色,或者说她天生天眼,让她看得更加清楚。一群人中间,她自然更加亲近仲孙沅……因为,她觉得仲孙沅才是名副其实的大腿,要紧紧抱住啦。
等李轩和那些混混青年混得比较熟了,他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那个坤去哪里了?”
这些青年,包括艾力修和安吉拉,他们都十分依赖信任那个坤,但仲孙沅大闹酒吧那么久,也没看对方出来。李轩有些好奇,不由得多问了一句,然后,他得到一个很囧的答案。
“坤去警署做客了,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过很快就会回来。”艾力修亲自调了几杯酒,端到众人面前,仲孙沅那一杯是度数很低的果酒,连安吉拉都有一份鲜榨的果汁。
“噫,他是警官?”李轩惊讶,警官和一群看着就是混混的青年混一块儿,有些诡异呢。
艾力修手一顿,表情有些僵,坤哪里是警官,反而被他打过的警官有不少。
“不是,坤不是警官。他去警署是因为他的身体,每个月都必须要去警署住几天……”艾力修尽量用比较文明的词语解释,他总不能大大咧咧说他们的头儿是去警署坐牢吧?
“听着还真是奇怪,我不记得联邦有哪条律法……这么古怪……”李轩嘀咕。
仲孙沅嗤了一声,直接拆穿,“谁说没有这条律法?按照联邦针对基因解锁者的管理条例,出危险指数却又不肯接受联邦专门部门梳理的基因解锁者,每月都必须接受当地专业部门的检查,确定基因处于平和状态。若是有特殊暴力人员,还需要去警署看押室蹲三到五天。”
众人:“……”
仲孙沅笑道,“我想,那个坤至少是四阶基因解锁,并且解锁能力和属性偏向暴戾的火焰有关。说不定还是个脾气相当差劲,有暴力倾向,还不服管教的刺头,至少要蹲七天!”
“啊?”李轩呆了,根本不知道仲孙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基因解锁者……”
还是“至少是四阶基因解锁”……麻麻咪,现在基因解锁者有那么泛滥么?哪怕是联邦军校到了毕业季节,能顺利解锁的学生数量也极其稀少,更别说……这么一个地方了……
“蠢!”仲孙沅没好气地看了眼李轩,这个小子还是要磨一磨,五行欠调、教,“那张据说是坤专属座椅,上面还残留相当浓烈的火焰气息,这是基因解锁者不能很好控制自己的力量而造成的能源溢出,通过上面的气息判断,可以得到很多有趣的消息,你还有得学。”
众人依旧维持【目瞪口呆.jpg】,不是仲孙沅说得不对,而是因为她全说对了,甚至有些东西还是只有和坤关系亲密的伙伴才知道的。他们之前……似乎招惹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基因解锁者,也会乖乖去蹲号子么?”李轩觉得有些怪异,按照联邦目前的法律来讲,大部分特殊条例都是偏向强大的基因解锁者,坤可以过得很随意,没必要这么苦比吧?
“大概是犯了什么重法,却又不至于进千年牢狱,干脆就在这里就近看管了。”联邦对基因解锁者,特别是强大的基因解锁者十分宽容,哪怕坤再不服管教,也有通融余地。
仲孙沅说出这话,众人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古怪。
事实上,坤不是没有进过那个可怕的千年牢狱,而是他进去过了,后来又被证实罪名没那么重,法院有严重误判嫌疑,又给放出来了。当然,本就不怎么好处的坤,也变得越可怕。
不过坤的解锁进度出寻常进度,导致他的力量十分难以控制,为了看管也是为了安抚,他需要每个月进一次警署看押室,借助看押室的特殊建筑压制疏导多余的暴躁力量。
这是一种惩罚手段,也是一种保命手段。
“对了,店主小哥,问你一件事情。”仲孙沅抬手打了个响指,在座除了阿琢、李轩以及安吉拉,谁也不知道她这个类似耍帅的动作到底有啥含义,“这件事情还挺重要的。”
随手布下一道阵法结界,在这道结界之内的普通人,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模糊对方近期一段时间的记忆。不仅如此,越是短暂的记忆越容易模糊,甚至可以百分之百抹除。
“什么事情?”艾力修顶了顶镜架,看着十分镇定冷静,温和的气质又让人觉得亲近。
仲孙沅托着腮问道,“这事情说来有些为难人,不知道店主认不认识一个叫刘忻妍的女人?我记得那个女人因为狂放的作风,在这一带也算是一朵人见人爱的御姐花了……”
李轩默默低着头喝酒,叶莲娜似乎疑惑仲孙沅问这个做什么,正想开口却被他暗中拉了拉袖子,制止住了。他用眼神示意叶莲娜别开口,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情不简单。
“刘忻妍?”艾力修念了一遍,一副深思的模样。不是他记性不好,而是刘忻妍这个女人存在感太低,又死了那么多年,每天酒吧客来客往,他想记住这么一个人,还真有些难。
“刘忻妍,她谁啊?你们有印象么?”棒球青年捧着酒杯,扭头问其他同伴,人多力量大。
还别说,一群人纷纷回想,终于有个青年隐隐找到些印象。
这些青年都是二十七八,刚刚接近联邦成年的标准线。
往前推几年,也只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像刘忻妍这种作风狂放,生活混乱的女人,他们大多都没怎么接触,回想有些困难。
“我好像有些印象……让我想想……我应该在哪里听过这个女人……”那个青年摁着脑门努力回想,终于在一片模糊的记忆中找到相关的线索,“对了,你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傍上过一个姓君的土豪?我记得她以前经常在酒吧喝酒,嚷嚷以后要当豪门夫人……”
听到小年轻说起“姓君的土豪”,李轩猛地咳嗽两声,酒水险些呛进气管。
仲孙沅瞟了一眼李轩,继续问道,“嗯,就是这个女人,还有具体一些的消息么?”
有了比较鲜明的线索,其他人纷纷从脑海深处挖到相关的记忆。
他们很多人都是住在附近的,在店主接手这家酒吧之前,他们大多有在附近酒吧打工当酒保或者门卫的经历。
对于刘忻妍这个经常买醉,和不同男性厮混的暴脾气女客人,印象挺深。
“如果说的是这个女人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了。不过我记得她好些时间没出现了……”
“瞎说什么呢,我记得她死了好多年了,你近些时间见过,那就是见鬼了吧?”
“听说是被那个姓君的土豪抛弃了,连她儿子都不认她。不过想想也对,要是换成我是她儿子,我也不认这个丢人的母亲。听说她还有一个女儿,以前远远见过,挺可怜的……”
“我只记得她经常买醉,醉了还喜欢打人骂人,而且出手很抠门,还经常赊债……”
“话说这个女人怎么死的?”其中一个青年问。
“据说是被牵扯进一桩入室抢劫的案子,那个女人好像是那个时候死的吧?我记得她死的时候,闹的动静挺大,还连累坤被那些多管闲事的警官调查,多关了几天号子。”
“不是说她还有一个女儿么?你要是想知道刘忻妍的事情,问她女儿最好了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谈论八卦的劲头十足,似乎忘了他们身上还挂着彩。
艾力修看着仲孙沅,见她表情依旧淡淡的,隐隐带着些兴味,“如果你要找她女儿的话……”
李轩已经猜出大概,听到艾力修这么说,险些又呛着。找刘忻妍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