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和我结婚了”?辛慕榕何其敏锐,轮廓立即变的紧绷起来。
向雾呵呵笑了笑,那笑简直比哭还难看,“你从头到尾把我当傻子一样,你觉得我该高兴吗,我是你什么,是你包养在中国的一个女人嘛,反正你们这种有钱人一个国家娶一个老婆都是合法的”。
“向雾,在你看来我是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嘛”,辛慕榕简直被她想法给气笑了,“我隐瞒你,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很多事我都没骗你,我爸确实也去世了,我妈也改嫁另外生了孩子,还有我爸的遗产也落入了别人手里,之前我不告诉你身份是因为我不能说,也不想连累你,我的亲人一个个都恨不得置我于死地,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辛氏集团的辛少几年前在酒店的时候被大火烧伤,后来疯了一直住在城堡里,那把火就是我当初最信任的叔叔放的,我的亲生母亲是纵容他的帮凶”。
向雾一震,难以置信的再次看向他。
他瞳孔里流露出愤怒和伤心的火焰。
“这……怎么可能”?向雾结结巴巴,叔叔也就算了,可亲妈呀,是亲生的。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可那家酒店我之所以会住进去就是我妈安排的”,辛慕榕冷笑,“火烧起来的时候我睡着了,被助手下了药,直到火烧到床上时我才醒过来,我的背上、脖子上全被烧伤了,当时烧的惨不忍睹,求救也没任何人进来,我之所以能活下来,是当初我咬着牙撑着最后一口力气把窗户砸破了,从二十楼的高层跳进了下面的游泳池,
二十层,你知道多高吗,下面的游泳池小到你一只手就能框起来,可幸好为平时常做极限运动,我跳下去的时候几乎没敢确定能跳到水里,但我命大,真跳进去了,被酒店员工救起的时候我一个星期才醒过来,包的像个粽子一样,没一个地方不疼”。
向雾几乎不敢去想象当时的场景,只是听着便觉得心里拧疼的厉害,“但是……但是你现在……”。
“我做了植皮手术”,辛慕榕苦涩的道:“当时我醒来后,感觉一切都不对劲,是我几个从小玩的很好的兄弟找人偷偷联系了我,告知我这一切,可我不敢相信,但酒店起火的太过古怪,再加上当时没人来救我,我只好装傻,我妈、我叔叔他们都以为我受不了刺激疯掉了,可我意识还在啊,他们一次一次的试探我,我故意傻的大小便尿床上,为了让他们彻彻底底相信我,我还……把沾着大便的手指头塞进嘴里,那种滋味,我这辈子都不愿意去回想”。
向雾捂住嘴巴,只是听着,眼睛就红了。
他当初是那么的心高气傲,是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做出这般装疯卖傻的事情,“所以后来他们信了,把你扔进了古堡里”?
“他们是信了,可也没有为我治身上的伤”,辛慕榕哑声说:“那是我的母亲啊,我一天天的在城堡里呆着,心里充满了愤怒,一直到陆守航几个兄弟偷偷联系上我,他们找到了一个和我相似的替身,把我从城堡里带出去,为我植皮、治疗,那个过程太疼了,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痊愈,之后我来到了宣城,从基层做起,
才有机会进入海琰,最初是在孟绍博下面,真是活的像条狗一样,可是我必须拿到六年前海琰和辛氏集团合作的一个软件所有原数据资料,当年辛奕铭为了迅速坐稳总裁位置,把当时数据的漏洞隐瞒了下来,他以为这件事永远只有他和他几个心腹知道,可他没想到他的一个心腹背叛了他,投靠了我”。
向雾总算明白了始末,但这个始末实在太让人触目惊心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世和他比起来实在小菜一碟了,毕竟她没吃过什么苦,她的父母也没有背叛她。
“所以你才要进海琰的研发中心对吗”?向雾突然想起一件事,不安起来,“那你当初为我得罪了孟千灏,被调去了研发中心,我也是你为了达到目的的计划之一吗”?
“当然不是,想帮你和孟千灏解除婚约,是我一直就想做的事情”,辛慕榕温柔的抚了抚她长发,“后来行动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两件事可以一起做,向雾,你是我人生中的意外,守航他们常说,我找你,就像找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有可能会被孟千灏发现,得罪了他,我迟早会被赶出海琰,可是为了你,我甘愿冒这个险,资料我要拿到,你人我也要”。
他直勾勾的望进她眼底深处,眼神霸道又直接。
向雾无端的脸一红,心跳砰砰加快,低头,“那你这次消失这么多天……”。
“嗯,我拿到资料了,我把资料交出去后,辛氏后台出现了漏洞,辛氏损失惨重,辛奕铭总裁位置动摇,我这才有机会重新站出来取而代之”,辛慕榕面露歉疚,“宝宝,我很抱歉,当时情况很赶,所以我只能把你放在宋楚颐那里,我本来也是打算回来的时候把一切都告诉你,可没想到你突然提前回来了,我着急你有事,昨天跟你通了电话后,立即就坐飞机回来了,我来的晚了点,让你受了欺负,对不起”。
向雾把脸埋进他胸膛里,积蓄的泪水涌了出来。
她紧紧抱住他。
不怪他了。
他受了那么多苦,他公司刚坐稳,肯定还有很多很多事,为了自己立刻就回来了。
甚至他隐忍那么多年,为了自己得罪了孟千灏。
其实,她生气只是他的隐瞒,她慌乱无措,是担心他的身份变了,不爱她了。
虽然,她也许不够优秀,她的家境远远的比不上他,但她以后会努力的对这个受过狠狠伤害的他好。
“那你现在要不要……回欧洲”?向雾在他怀里沙哑的道:“你不在,说不定你叔叔又……”。
“没事,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我,当初我没防备他,现在我提防着,而且我那帮兄弟也会帮我看着”,辛慕榕看到她缩在自己怀里娇小的模样,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