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
东方羽落披着件外套独自一人穿过后院,到了前厅,她悠悠地上了楼,在最中间的那房外停住了脚步,叹息一声,走到栏杆前攀爬了上去,而后抱着柱子眺望远方,发着呆!对面的招兰苑仍然灯火通明,坐在这儿还隐约能听到那里传来的喧闹声,一般的青楼夜越深生意越红火,但醉仙居丑时一过必定关门,此时除了走廊边还亮着几盏灯笼外,四周寂静无声。
夜辰煜连续半个月都在早朝后到醉仙居报到,她的心也跟着动摇,不带这样拐带女的呀?她怕自己真的坚持不了初衷,就向这世道妥协了……
“这么晚还不睡,有心事?”
寂静中,传来了欧阳晴的声音,东方羽落被吓了一跳,差点就跌下楼去,好在她反应快,没让抱着柱子的手松开。
她拍了拍胸口:“晴姐,你突然出现差点吓死我!”
“呵,做亏心事啊,怕被吓?”
“晴姐——”东方羽落不满地叫了她一声,“换作是你,四周黑漆漆一个人影都没有,突然有人出声,你不会被吓到?”
“我走路有发出声音,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好好,是晴姐错了,有什么心事?要不要跟我倾诉?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点,晴姐是过来人,也许能给你一些意见……”
“晴姐,你自己的事都没解决,还说要帮我,”东方羽落调侃着她,嘴角微微翘起,“要是我没记错,这半个月来,你相公也来找过你好几次了,你一次都没见他哦!倒是可怜了我跟兰姐,我陪他喝了两次酒,兰姐耗尽脑力要跟他交流两次可他愣是一句话不说。”
醉仙居生意红火,宣传有力,开张半个月里不时有应聘者上门,如今成员壮大,陪聊师增加了兰姐等几位美妇人,懂弹琴的,画画的,下棋的,跳舞的更是不在话下,东方羽落还心血来潮,组成了一支舞蹈队,她们每晚固定时间会在大厅里跳上一曲,这也让前来的客人感到新鲜,每晚挤着进醉仙居的客人多如牛毛。
当然前来应聘者中也不乏有实力但是被刷下去的,有些女人一门心思想进来,抱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只因听说辰王爷,二皇子等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常光临,遇到这类人,东方羽落只送了她们一个字——滚!
醉仙居赚钱是容易,但是除辰王爷,二皇子被她坑过,属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地奉上银票外,其他客人还是按最初的原则收费,甚至对于那些多次露脸的客人,她可以豪爽地给打五折。跟客人混熟后,她也越发露出真性情,再也不矫情,甚至大大咧咧地晃下楼穿梭在客人中。来这儿的客人也不再抱着见上她一面的希望,而是真正想听些曲,想找人切磋棋艺,亦或是只是坐上一坐看个舞蹈。东方羽落倍感欣慰,她似乎真的把它往不一样的方向引去了。
欧阳晴叹了口气,同样坐在了栏杆上:“是啊,我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其实我想原谅他,看着他醉酒,我心里并不好受。我……不能接受的是在我跟他之间插足另一个女人,我更加不能忍受他怀里抱着另一个女人,羽落,七出我已经犯了两条,无子还妒,这半个月来我在想,我是不是不配做他的妻子,其实他早就可以休了我……”
“去他的七出,这破教条我严重鄙视之,我们有血有肉,有思想,凭啥不能表露出来,我们嫉妒就犯七出了,就该被休,一个无妒无恨的人才该被质疑,她是否真心爱着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还能保持平静?那才有问题!”东方羽落愤愤不平,这破时代女人地位低下,根本不是她要待的地方!臭师父,把她扔到这个鬼地方来就撒手不管了,啊——她心中又忍不住要咒骂起东方原松来!
“呵,羽落,以前我常常觉得自己许多想法很大胆,多亏我相公处处包容我,但见到你后,才发现以前的我还是很循规蹈矩的。”
“那晴姐,你还要一直跟你相公怄气?给他一个机会听听他怎么说吧,也许你可以跟你婆婆商量多给你一些时间,生小孩的事急不来,你有没有试着找大夫调理下身子?在我们那,中医调理还是很不错的,指不定之后能怀上。”
“怀不了孩子找大夫看?这……我哪开得了口……”
“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几天我陪你去吧,你开不了口,我替你问,如果到时问题不是出在你身上,记得把你相公押过去看看,怀不怀得上孩子又不是女人一个人的事!”东方羽落拍拍胸脯保证,大有把事情揽下来的意味。
“好啊,有你一块去我会安心不少!”欧阳晴感激地看着她,而后也回问道,“那你呢?辰王爷每天准时登门,就算你看不到他的真心,也看在他那大把的银票上,不给他机会?你骗得了其他人,骗不了你自己的心,你明明很喜欢他!”
“晴姐,你相公要娶另一个女人你会无法忍受,而他是高高在上的辰王爷啊,女人他永远不会缺,何况喜欢又能怎样,凭我的身份我能是什么?”东方羽落脑袋枕在柱子上,声音里透着哀怨。
“羽落,女人就是可悲,你心里的苦楚我也正在经历,所以我懂,但是这样彼此折磨心里更苦。不如退一步,给他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吧!这半个月来,你就不曾动摇过?姐妹们可是羡慕着你呐,辰王爷天天上门讨好你……”
“才没讨好我,他就只会气我,下个棋还耍得我团团转,一会嫌弃我妆太浓,一会又嫌我说话不温柔,还说不能喝酒……”
“呵,看你说这话可没一丝不乐意,还乐在其中呢,羽落啊,跟着你的心走,不要太抗拒,那样活得才不会太累!”欧阳晴意味深长地同她道,而后伸手拍拍她肩膀,“走吧,回去睡觉,天亮后你的辰王爷又该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