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苑——
东方羽落无聊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实在没找着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儿来,想着吴楚楚刚刚那些话,努力自我暗示她一点都不介意,但总觉得无名地烦燥,抬手耙了耙头发,坐在圆桌前重重呼了口气,她得找件事来做,骨碌碌的大眼睛转啊转,望着窗外好一会,一拍大腿,她东方大小姐决定再次溜出将军府去。
夜辰煜被吴名拖杳着,一时半会也走不开。事后让他给逮到了,最多让他瞪几眼。而眼下,她找着事干最紧要。说干就干,东方羽落打开衣橱,从里头找出了较为轻便的衣服换上,再从抽屉里拿出一包银子收好,而后打开窗子,探出脑袋瞧了瞧,发现窗外没人后,拉高裙摆,灵巧地翻出了窗子。
这几天,她早将将军府的路摸了个透彻,出了兰苑,很轻易便找到一条平日里少有人经过的小路,再然后便翻墙出府,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街市上还是一如既往地闹腾,出府的机会不多,这次她想选些没玩过的地儿去逛逛,看到旁边有条巷子,她不带任何犹豫便往里头走,虽说是小巷,但来往的行人也不少,走了好一会,看到前方又是片熙熙攘攘的人潮,她发现原来这小巷通往另一条街道。
然而她很快便发现这里与刚刚的闹市的不同之处,虽然这里来来往往也都满是人,但……几乎都是雄性的啊!所以,东方羽落往这儿一站,再加上出色的外表及光鲜的衣着,无疑吸引了周边人的注意力,所有人都以怪异地眼神看着她,其中不乏贪婪的眼光。
然而东方羽落却没考虑她不适合出现在这里,反而双眼发亮,看这情形,这一带就是男人们花天酒地之所,正经女人当然不会往这儿来,女人真要出现当然只能是在传说中的青楼里!
东方羽落不理会上前来搭讪的男人,屁颠屁颠地往最豪华的那座楼跑,在距离它十来米外站住脚步,抬头仰望,牌匾上书写着三个大字——“风月楼”,因为是白天的缘故,来往的客人不是很多。一眼望去,却还是能见到几个风尘女子里着一件兜衣,外裹一层薄翼般透明的丝绢,手中拿着把小圆扇子与客人笑逐在一起。
她托着腮帮子,看了好一会后觉得无趣,或许等天黑后扮成男装混进里头逛逛还不错,刚琢磨着是否要撤退,却被从里头突然窜出来的声音给止住了动作——
“站住,给我抓住那死丫头,让她给跑了,老娘打断你们狗腿。”
“我不要接客,不要接客。”身着同样衣衫的女子仓惶地从风月楼里跑出来,那老鸨则在门口气急败坏大声叫喊。
听闻老鸨叫声,一群壮汉赶紧冲出来朝那女子追去,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跑得过一群壮汉,很快,一个壮汉跨步上前便抓住了她。女子挣扎不已,满眼惶恐——
“放开我,放开我,当初我签的契约是卖艺不卖身的,妈妈不能这样逼迫我。”
东方羽落看着那女子楚楚可怜的小脸,好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出其不意踢起脚下的石子,石子准确地朝那捉住女子的壮汉手臂打去,他吃痛地松开了手,女人倒也机灵,见到束缚解脱,撒腿又往前跑,其他壮汉见状,抬腿便要追。
东方羽落跑上去,抄起路边摊子上的东西便往他们身上砸去:“抱歉抱歉,这些银子赔偿给你们。”离开时还不忘留下银子作为砸坏他们东西的补偿,就当那些东西是她买的吧!
这样做的后果很快便把仇恨往她身上带,除了两名壮汉跑去继续追那女人,其他人全都愤怒地瞪着东方羽落,撸起袖子打算狠狠教训她一通。
“妈的,臭娘们,敢坏我们事,抓回去一并给花大娘。”
“这娘们姿色比那女人更不错,逮回去让花大娘给赏去。”
东方羽落越玩越起劲,遇到菜叶鸡蛋的摊子简直要大呼过瘾,左右手同时开攻,鸡蛋丝毫不差全往他们脑袋上扔。眼看那些壮汉要朝自己扑上来,她往旁边机灵一躲,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身后一小贩推着辆装满梨子的推车往他们这儿来,她快速朝他跑去,将一锭银子塞那小贩手中:“这银子买你这车梨,给我。”
跳起来往那推车上一踢,车子便直直往那群壮汉撞过去,整个推车梨往他们身上倒去,东方羽落插腰大笑起来,转身便跑,跑到转角处,看到那可怜的女人又落入壮汉手中,不由叹了口气,抬脚一个旋风式便往那两人身上扫去,而后拉起跌在地上的女人便往另一个拐角跑去。
壮汉在后头边追边咒骂,把东方羽落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一遍,她却当没听到般,紧拽着那女子的手臂往前跑,也没顾得上她有几次踉跄着差点摔倒。
“等……等……”
“坚持下,甩掉他们再说!”
那女子喘着气,几乎是被东方羽落拖着走的,加上她暴露的衣着,一看便知是从哪走出来的。跑的一路上,她们都接受着周遭人诧异的眼神。所以,即使闹市是最适合神偷东方羽落躲人的地儿,但是……她们实在是太显眼了,躲哪儿,他们只要往视线最集中的地儿一搜寻,准能发现她们。
东方羽落被逼急了,将那女人往原地一摆,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进旁边的估衣铺,扔下碎银,随手抓过一件衣服又急急往外冲。
“老板,这衣服我买了,银子在这。”
老板只觉风一阵吹过,甚至还没看清买衣服的是何人,就已不见那人身影,拿起东方羽落放在柜台上的碎银,诧异地摇头:“这碎银可以买好几十件这旧衣服了,怪人!”
东方羽落将衣服往那女人身上一披,拉着她继续东拐西拐。
好不容易甩掉了那群壮汉,两个女人不知不觉已跑出城,此刻正靠着郊外的一棵大树气喘如牛。
“谢谢……谢……谢……你……”
东方羽落摆了摆手,同样喘着气:“不……不用……谢!”呼呼,拖着个人跑还真累啊,要是她一个人跑,再跑多几千米都可以脸不红气不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