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绵泽拿着巾帕的手顿了顿,见她笑得愉快,也是微微一笑。
“我的脸都画花了吧?”
“是有一点点花,不,其实也不叫花,这叫艺术。长孙殿下,艺术这个东西很神圣,不可强求,只能偶遇。你不要擦,相信我,一旦擦了,回头你的快活可就没有了。”
她说得没错儿,这XX和OO,那确实是男子的快活之本。
可再怎么她也是当成一个恶作剧来做的,万万没有想到,赵绵泽却是应了,目光在她欢笑的脸上停顿了片刻,直接将巾帕丢还给了丫头,无所谓地冲她莞尔。
“好,那不擦了,我一会……”
不待他的说完,偏殿的门口就传来“呀”的一声儿尖叫。
夏初七条件反射地回头,只见夏问秋死死绞着手中的巾帕杵在那里,而她的身后正是刚才尖叫出声儿而现在却目瞪口呆的丫头弄琴。
“绵泽你脸上,怎么弄的?”
缓过劲儿来,夏问秋明知故问,忙不迭地上来拿了帕子。
夏初七看了看赵绵泽突然有些发沉的面孔,冲他“含义深刻”的眨了眨眼睛,又无辜地摊了摊手,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一样,无视夏问秋双目里飞过来的冰刀,捡起毛笔来,继续摊开纸,低头与崔良弼写画了起来。
哎!
这一回她不是有意的。
可无心插柳却柳成荫,又一次把个夏问秋给气得吐血。
那么,她只能说是……天意了?
不管那头赵绵泽与夏问秋会不会打得鸡飞狗跳,夏初七只关心与崔良弼之间的“交流”,可是没有想到,赵绵泽与夏问秋离开了,却是留下了一个太监何承安在那里“侍候”她。
看得出来,赵绵泽警觉了。
如此一来,没有了探讨的意义,她给了崔良弼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便过去辞别了太子爷,回了晋王府。
如今她已经不住在承德院的耳房。
一朝得势,人仰马翻。
据说是老皇帝亲自下的旨,在驸马爷还没有离开晋王府的这些日子,要比照驸马的规格好好的“招待”他。所以,晋王府的管家田富另外为她择了一处离晋王后宅较远的院子,以免招人闲话。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这个院子已经被翻新过了。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即有精巧,又有别致,即有花草,又有游鱼,曲径通幽处,自然是一番美不可言,与之前的耳房相比,简直就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哎,做驸马爷,其实也不错的。”只可惜,她不是男人。
叉着腰观察着自个儿的院子,她不无感叹。
“驸马爷——”
后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转头,是梅子那一张笑容可掬的小胖脸儿。而她的身边儿,还跟了另外两个丫头,她们的手里,除了几个大小不等,颜色不一的檀木盒子之外,还有一个软绸的包袱。
“这是爷让给您准备的衣物,明日中和节要穿的。还有,二宝公公先前差人传话来了,说……”咬了咬嘴唇,梅子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走近了她,才低低接着道,“说今日晚间,让你去汤泉浴馆等他咧。”
汤泉浴馆?
明儿是中和节,又不是宰猪节,还用先泡个干净吗?
夏初七回了屋子,一件一件清点起赵樽给备下的那些东西,发现全是驸马爷该着的祭服、礼服与常服还有配饰等等。看来果然明儿的节气很是庄重,他怕她这个“当朝驸马”穿得太过寒酸,丢了他们老赵家的人。
“这么说来,我也得严肃点儿对待啊?”
她笑眯眯地对李邈玩笑说,可李邈的脸上仍是无半分笑意。
“楚七,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反正皇帝我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不就是去参加宫中节日么?吃吃喝喝的而已……”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看得不少啊?
心里思忖着,她自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着瞄了李邈一眼,便出去吩咐人准备热水来洗脸。
做了驸马爷就是好,如今她的院子里,也有好几个使唤丫头和长随,有什么事情只需要喊一声儿,要什么就会来什么,可以彻彻底底的做一只封建社会的大米虫。
净面的温水很快上来了,上头飘着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
嗅一下,满鼻子都是玫瑰花的淡淡幽香。
她很满意,把下人都遣退了,洗完脸又开始捯饬她的脸。对着镜子,她拍打着双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脸蛋儿真是粉嫩了不少。这些日子,为了保持原貌,她刻意把脸给修饰得男性化了一些,这会子彻底御了“妆”,整个脸似乎都变得清秀漂亮了许多。
满意!还是满意!
继续努力变大美人儿,总有一天,吓死赵樽!
想着这个,她愉快地对着镜子咧了咧嘴,就哼着小曲拿出自个儿自制的面膜来,对着镜子技巧地涂在脸上,一点一点按摩着,做得很是仔细。
“我这个嫩肤面膜,只要坚持使用,皮肤的颜色就会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水嫩,可以让女人的年龄永远停留在十八岁,不长皱纹,不长色斑,健康光滑——你,值得拥有。表哥,要不要也来一点儿?”
看着她一张“面膜脸”,李邈的唇角牵动了一下。
“姑娘,你还不满十六。”
“呃,我是指……哎哟,去!你这个人真是太僵硬了。”
难得与李邈去扯“十八岁还是十六岁”的问题,夏初七无奈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关注自个儿的脸。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些日子虽然为了青霉素忙得晕头转向,可真是半点儿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脸和身子的改造,可她的狂热丝毫也没有感染李邈。
一切可以变美的东西,梅子没事儿就来求了用,李邈却丝毫都不以为然。她似乎比夏初七更加入戏的成为了一个“男人”,整天穿一身青布直身,脸上也从来不涂抹任何东西,永远的苍白着纸片儿一般没有什么血色。无论夏初七怎么劝她保养,她都有两个字——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