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皇上,事儿都还没有个定论,外头就传出那样的闲言碎语,这不仅伤了永安王妃的脸面,也伤了我皇家的脸面,皇上应该严惩那些人,再命人抓住刺客还永安王妃一个公道才是。”贤妃也立马附和道。
虽然如今的情形对梁芜菁来说不乐观,但是她们也得帮忙才对。
“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宫内宫外以讹传讹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臣妾也深受其害,臣妾这腹中的孩子本就是皇上的,旁人却偏偏要质疑,还不许臣妾养着孩子,臣妾不知有多伤心,多难过,永安王妃如今也被人质疑,臣妾感同深受,依臣妾看,的确要制一制那些乱嚼舌根子的人才是,不过……要抓住那刺客,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那这段日子……再有人诋毁永安王妃,该如何是好?”于氏柔声说道。
“那朕就下旨不许旁人妄论此事。”皇帝有些奇怪于氏对梁芜菁的态度,看似在为梁芜菁说话吧,又有后手,说陷害梁芜菁吧,又不是。
“嘴长在旁人身上,皇上下了圣旨,只怕也于事无补,当初臣妾的事儿,皇上不也下了圣旨嘛,可事实上……说的人越来越多,连朝臣们都闹腾起来了,皇上最终不得不答应他们,等臣妾生下孩子后送出宫抚养,臣妾那次还险些被赶出皇宫呢,这样的罪,臣妾不想永安王妃再受了。”于氏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随即对梁芜菁道:“王妃可还有法子证明清白。”
“自然是有的。”梁芜菁柔声应道。
“快说说。”于氏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启禀皇上,娘娘,有些话,妾身本不该说的,只是事关妾身的清白,妾身不得不讲,王爷的情形,总所周知,王爷如今就像一个稚童一般,什么都不懂,妾身也只是在生活上尽力照顾王爷,但有些事儿,却不能像寻常人家的夫妻那般,实不相瞒,妾身虽然和王爷成亲半年有余了,但尚未圆房,妾身依旧是女儿身。”梁芜菁说到此,似乎很难为情,又觉得很耻辱似得,脸色不太好,头也紧紧埋着。
事实上,她是有些想笑的,不过使劲儿逼着罢了。
其实,她如今还能保持完璧之身,委实不容易,因为她家王爷成日里对她动手动脚的,眼看她就要防不住了,这次若不是那日出了意外,他受了伤,恐怕自己早就被他吃干抹净了吧,这两日他伤势才好了一点就开始不守规矩了,自己此刻要再不入宫证明一下自己的清白,到时候他一个忍不住,自己就真的说不清了。
梁芜菁话音刚落,在场众人脸色都变了,梁絮儿更是差点掉下泪来,她现在很内疚,觉得都是自己不好,推波助澜,把妹妹嫁给了这么一个废物,才让妹妹有今日之耻辱。
不止梁絮儿,众人都很吃惊,娄贺也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还忍不住回过头去看梁芜菁,若不是肖和拉了他一把,他肯定要失态了。
“真是难为永安王妃了,既然你说你还是女儿身,只要本宫让宫中验身的老嬷嬷查看一番,便能证明你的清白了,所有的流言蜚语也不攻自破。”于氏柔声说道。
“不成。”梁芜菁尚未说些什么,梁絮儿就猛的站起身来,由于动作太猛,她又挺着大肚子,险些站立不稳倒了下去,若不是宫女们扶得快,真的要出事儿了。
“皇上,这么做是在侮辱臣妾的妹妹。”梁絮儿十分激动的说道。
“可若不这么做,怎么证明永安王妃的清白。”于氏淡淡的说道。
梁絮儿闻言还想说些什么,梁芜菁却道:“请娘娘安排吧。”
“好。”于氏闻言颔首,对身边的素和道:“去把上次选秀时那些验身的嬷嬷都叫过来。”
“是。”素和闻言立即去吩咐了。
梁絮儿听到此处,再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验身……。
她这辈子也经历过一次,就是她做秀女入宫那次。
她记得当时的情形,尚是姑娘家的她,除了贴身的侍婢,从未有人看过她的身子,可当时她却得脱的光光的,在屋里被那些老嬷嬷品头论足,摸来摸去,十分羞人。
对于所有的秀女来说,都得过了那一关才能选秀。
可自家妹妹又不是秀女,她已经嫁做人妇了。
如今妹妹却被逼要让嬷嬷们来验身,证明她的清白,真是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但凡有一点儿法子,都不必走到这一步的。
其实,梁芜菁也不想这样,可若不这样,她真的说不清,她是不在意那些名声的,可这件事已经给家里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她不想继续下去,而且她要给那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所以只有豁出去了。
验身怎么验,梁芜菁入宫前就问过自己母亲了。
母亲虽然没有选秀,但是一打听也就知道其中的一切了。
梁芜菁倒是不怕于氏对这些嬷嬷们下手,让她们在给自己验身时捣乱,当那些嬷嬷们过来时,她就起身跟着去了寝殿偏厅。
“王妃,请您宽衣,躺到榻上。”为首的老嬷嬷面无表情低声道。
“好。”梁芜菁看着这四个老嬷嬷,也没有什么表情,迅速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一退去了。
为首的老嬷嬷刚刚伸出手来,就被梁芜菁给挡住了。
那嬷嬷微微蹙眉,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得梁芜菁道:“四位嬷嬷,本王妃可不是要选秀入宫,任人拿捏的小小秀女,几位嬷嬷查看时,最好小心些,不然坏了我的清白,我可是要拼命的。”
为首的嬷嬷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立刻道:“请王妃放心,奴婢们只是查看,断不会做出那等下作的事儿来。”
梁芜菁听说过,从前有秀女选秀时,就在验身时出了纰漏,验身的嬷嬷手重了一些,导致秀女下身流了血,那秀女也被遣送回家了,后来嫁了人还被质疑其清白,最终不得善终。
“那就好。”梁芜菁就怕于氏示意这些人在这儿给自己使绊子,所以才有此一说。
任由陌生人,而且还是几个陌生人在自己身上乱摸,梁芜菁心里真的不好受,虽然她们也是女子,年纪比自己的母亲都要大,她还是浑身别扭,说不出的难过。
幸好这些嬷嬷都是经验丰富之辈,很快便验好了,伺候她将衣服穿了起来。
“王妃,奴婢们得罪了。”几个嬷嬷行了礼,待梁芜菁出去后,她们才跟着出来了。
至于结果如何,梁芜菁没有问,因为她自个最清楚,若这些嬷嬷说她非完璧之身,那就证明她们说谎了,自己再闹便是了。
可事实上,于氏没有在这件事上给梁芜菁使绊子,所以几个嬷嬷在殿前异口同声的说梁芜菁乃是完璧之身,绝不会有错。
“皇上,此事已水落石出,是有人故意造谣生事,污蔑永安王妃的清白,这才有后头那些事儿,依臣妾看,惠周侯和夫人爱女心切,保护女儿是理所应当的,虽然惠周侯夫人的做法有些过激,但也情有可原,就不必追究了,倒是蒋家等十余家的公子们,身为官家子弟,人云亦云,乱嚼舌根子,污蔑永安王妃不说,还敢动手打惠周侯,实在是罪无可赦,还请皇上好好责罚一番。”于氏见事儿已经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了,便下了定论。
“娘娘,娘娘,妾身冤枉啊,妾身的儿子也是冤枉的。”黄氏闻言大声喊冤。
“住口……本宫今儿个也是被你蒙骗了,你只与本宫说你儿子被惠周侯夫人打的多么凄惨,你可没说是你儿子先辱骂永安王妃,你可没说你儿子还打了惠周侯,幸亏本宫觉得此事蹊跷,这才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就冤枉永安王妃和惠周侯夫人了,你这是存心让本宫做那不明事理,不仁不义之人啊。”于氏说到此不容黄氏辩驳,便对皇帝道:“皇上,您要惩治他们。”
皇帝闻言颔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必生气,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动怒,康禄。”
“奴才在。”康禄立即应道。
“传朕旨意,当日动手打惠周侯的那些官家子弟,三日内上惠周侯府登门谢罪,有官职的一律免职,他们的父兄也免去官职,给朕闭门思过,胆敢有异动者,永不录用。”皇帝沉声说道。
这惩罚不可谓不严格,都丢官职成了平民了,还有什么比这些自诩身份高贵的人丢了赖以炫耀的本钱更为让他们伤心和难过呢。
“是。”康禄连忙应道。
“传旨,为永安王妃正名,让礼部给朕好好拟这份旨意,日后若是有人再敢传出任何有损永安王妃清白的话,严惩不贷,还有这个女人……。”皇帝指着黄氏:“教子不善,搬弄是非,欺君罔上,罪无可赦,念在其夫蒋大勇矜矜业业为朕分忧的份上,死罪可免,会罪难逃。”皇帝说到此看着身边的于氏:“爱妃以为如何处置?”
“让她常伴青灯古佛在佛祖面前忏悔去吧。”于氏也不想把事儿做的太绝。
皇帝闻言颔首,蒋大勇还是不错的,就是有这样的夫人,夫人又教育出那样不争气的儿子,害的他跟着倒霉罢了,旁的几个还好说,蒋大勇嘛……风头过了,他还是要再次启用的,得到一个良臣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