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有个会医术的姐姐,以及当初桂嬷嬷教她们姐妹俩宅斗术的时候,也让她们二人嗅过麝香,否则今天自己岂不是要被人暗算了?
莫不是有人想对付自己,不,难道是利用自己对付楚包?
或者是意图在对付三哥?
三哥身为御史,少不得要去弹劾别人,最近听相公说太后的娘家承恩公府上出了一件大事,承恩公的长子打死了一个不愿承宠的伶人,莫非是因为三哥出手弹劾了承恩公府,所以他们这次针对自己?
白婉婷心中越想越是害怕。
此时她心中更是暗脑,她防着别人算计,却没防住别人在自己身上带麝香,纵然把事情闹开,也不能定罪,毕竟人家也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故意谋害。
祭祀还在进行,白婉婷雪白的额间渗出了冷汗,下腹隐隐作痛,心中暗自焦急,转瞬她已经想了七八种方法摆脱目前这种局面,只是离开容易,祭祀被从中打断,这个大不敬之罪,她却是承担不起的,没准儿还会牵连相公,姐夫,三哥他们,是以,她只能忍耐,她也不想让人抓住这条小辫子做文章。
目前她还能坚持,只是等到祭祀结束就不一定了,不停的跪拜,再跪拜,周围环绕的全是浓郁的麝香味,是拿准了她不敢当场离开,闹出事儿来吗?
白婉婷眸光一冷,闪过一丝狠厉,紧紧地盯着旁边那位妇人,既然你不仁,那她也就不义了,不管是被人利用,还是心有算计,遇上自己算她倒霉,她白婉婷自幼随姐姐长大,不曾害过别人,如今别人想要害她的孩儿,那就不要责怪她心狠手辣,她只是想要保住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胎儿。
白婉婷努力忍耐着,皱眉,一路护着小腹,小心翼翼移动步伐,走到那名贵妇身边,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没人敢抬头观看的,所以她这么个动作,也没有人察觉。
所以白婉婷抽出袖里的锦帕,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极为迅速划过那名妇人身前,然后又退到离她几人远的距离,一切只在眨眼间发生,除了风中飘落的一张纸包,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随着“砰!”的一声响。
“晋安侯夫人晕倒了。”周围立马乱了起来,宫人赶忙上前把她抬走,祭祀继续进行,这一个小插曲,就像扔在深潭中的一粒小石子,溅起一朵浪花就消失不见。
只是白婉婷知道,这事儿还没完,皇上绝对不会放过扰乱祭祀的人。
幸好自己在姐姐身边长大,姐姐会医术,她虽说不太会,但是耳濡目染之下,也略懂一下,再加上宫里是非多,她这次幸好带了一点儿迷晕散,否则刚才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之后的一切都很顺利,祭祀完毕后,白婉婷赶紧把身上的药扔了,这么强有力的证据,她绝对不会留在身边。
回到皇宫,皇上就责难了晋安侯夫人,说她身子不好,以后祭祀就都不用来了。
皇后的脸色更难看,更别说太后的脸色了,她觉得晋安侯夫人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皇上那番龙颜大怒的训斥,听的晋安侯夫人又哭又闹,她的娘家已经倒了,若是连这种大场面的祭祀都不能参加,那她以后如何在家中立足,她这会子看见白婉婷在,她便发疯似的冲上前喊道:“是你,是你,肯定是你这个小蹄子陷害我!该死的小蹄子——你和你姐姐一样可恶,卑鄙无耻!”
白婉婷浅浅一笑,对她的态度视而不见,自己果然没有冤枉她,只晋安侯夫人她也不太熟悉,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她为何要暗害自己。哦,莫非是因为姐姐的缘故,之前,晋安侯夫人给姐夫送去了一排美人儿,后来姐姐去皇上那里讨了美人反击了过去,从此结仇了吧。如此一来,她今个这身上戴着麝香的香囊也说的通了。
“晋安侯夫人,呀,你这是怎么了?今日见你晕倒,我们都很担心,此时看着你中气十足,我们也就放心了,对了,你身上的香囊呢,我闻着味道不错,正想和你讨一个,不知晋安侯夫人你舍不舍得割爱呢。”白婉婷掩嘴一笑说道,周围几人跟声附和,她们都是当时站在晋安侯夫人身边的,也都看着她无缘无故晕倒在地,心中也觉得奇怪呢,如今听白婉婷一问,顿时她们齐刷刷怀疑的目光看向晋安侯夫人。
晋安侯夫人纵然想指责,也诬赖不到白婉婷的头上去吧,再者这个晋安侯夫人也是个没有眼色的,人家楚夫人可是有当郡主的姐姐,当侯爷的姐夫,当御林军大统领的相公,当御史的哥哥,晋安侯夫人这么说,岂不是找死?其实吧,她们觉得,今个晋安侯夫人突然晕倒,只能怪她自己身子骨娇弱,真真是怪不到楚夫人身上去的,因为楚夫人当时可离她有几人远呢。
晋安侯夫人神色愤恨,跟丽淑妃有的一拼,随即又掩饰下来,满嘴都是苦涩,一听白婉婷说起香囊,她就知道事情即将穿帮了,只是此时她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给了就是她明知麝香对孕妇有害,还送给楚夫人,坐实她居心不良的罪名,不给,她也得落个吝啬的名声,怎么都是她不对,真真是愁死了。
“楚夫人喜欢尽管拿去就是,哪有什么割爱不割爱的,只是这个香囊味道淡了,过几日重新做个好的给你送去,你看可好?”
晋安侯夫人现在哪还有什么火气,只希望息事宁人,暗自恼怒她怎就听了别人挑唆,明明不关她的事儿,却偏要来趟这趟浑水。若她早知晓白婉婷也是不好惹的,她何必苦哈哈的在自己身上挂上麝香的香囊呢?
而且当初是楚娉婷和她不对盘,又不是御林军大统领的夫人白婉婷和自己不对盘,哎,早先知道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她才会答应帮忙,哪知现在把自己赔进去不说,还得罪了御林军大统领,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气死她了。
晋安侯夫人悔得肠子都青了,白婉婷目光清澈,唇边挂着浅笑,她才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哪怕晋安侯夫人也算有身份,不能拿她怎么样,但她既然胆敢谋害自己孩儿,怎么也要给她一个教训,顺便敲山震虎,免得再遇到一些拎不清的人把自己当软柿子随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