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浓密的夜缀着细碎的星,残缺的月挂在云朵上,似打不起精神来。
大地,如黑洞洞的网,网着所有人的心,缠紧,窒息,死亡。
冲动的离佰森,固执的离佰木,无奈的自己。
在离家。
最忌手足相残,这是离傲天的底线!
成成怎能看着他们兄弟为了自己手足相残。
杀兄,弑弟。
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我跟你回去。”成成挡在他们面前,阻拦这一场厮杀。
离佰森瞬间被定格般,心痛的看着她,喃喃道:“成成……”
“三森,我们……有缘无份。”成成声音清淡,冷漠:“别做让我失望的事情,回到你的家,安安分分做你的世子。”
说罢,成成亦是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离佰木紧随其后。
身后,离佰森痛彻心扉的话响起:“成成!我会一直在这儿等你,盖一座木屋,铺一条小路,等你来,我带你一起云游四海,踏遍天下。”
他的话如魔咒般疯狂的扫射进成成的心,痛的无法呼吸,指尖都疼。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
转眼,已到了春天。
谁也数不清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自打离佰木带着成成回宫后,整个宫殿的气氛就无比的沉重。
一个宫女端着燕窝探头探脑的:“王后怎么样了?还是病着?”
另一个宫女道:“恩,不见好转,这段时间太医都换了多少了。”
“王后这是心病。”
“恩,王上还陪着呢?”
“是啊。”
“别说了,快断进去吧。”
回宫的成成一病不起,就连大婚都没有什么力气参加,在床榻上一躺就是数月,整个人憔悴的不行,离佰木又是一个强势的人,不断的在成成的病灶上火上浇油,威胁,警告,这系列的招数都用遍了,但是成成依旧不见好转。
时间长了,离佰木累了,开始手足无措了,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成成丛活泼到消极。
成成病了,离佰森那边也不好,虽说没什么大病小灾的,但是日渐沉默,整日守着那片桃花林,一如那夜所说的,建好了一个竹木,铺上了一条青石小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干着农活,吃着粗饭,不觉厌倦。
这种情况,离家,成家都没有法子劝,唯有他们自己想明白才是最好的结果。
离佰木英朗的眉头皱的紧紧的,线条绷的很近,冷冷的看着虚弱的成成,问:“既然这么想走,那夜为何不随了孤王的意,让孤王刺死自己?”
这句话终于成成睁开了那双暗淡的双眼,她望着离佰木,淡淡道:“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极好,我不忍心让你们兄弟两个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那夜,我也只是吓唬吓唬你罢了,并非真的会刺伤你,所以,我选择伤害我自己。”
离佰木的心如被丢进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砸痛了他。
是啊,这段时间,成成从不忤逆他,可以亲,可以抱,该吃饭吃饭,该说话说话,只是病这个东西不是人所控制的,病来如山倒,直接压垮了成成。
离佰木知道,三森是成成的心病,尤其是三森那夜真挚,沸腾的话。
但,倔强固执的帝王离佰木却坚信自己可以医好成成的心病。
可,他错了。
他想起了古雨临走前跟他说过的话:爱一个人,有些时候觉得是感动了自己,但在对方看来也许是一种打扰,单向的疼爱应该是手放开,双向的爱才有资格在一起。
也许,也许……
离佰木闭了闭眼睛,梦境的须有该回归现实了,起身,看着成成,眸里的涩然慢慢消退:“成成,以后还是叫我大木哥吧,这个称呼,让我怀念。”
成成一怔,久久的看着他,苍白的脸颊上涌下两条清泪……
桃花笺,鸳鸯弦,落雨尽了情。
春雨飘丝,如少女的情怀铺在了满地的桃花花瓣上,剔透的水珠吻着它们。
微风拂来,摇曳的弧度卷起了桃花,露出了古色的青石小路,淡紫的裙摆落了一层桃花情怀,足尖轻点,花瓣儿在跳跃。
雨点跳在古色古香的竹屋屋檐上形成了有节奏的古曲,吱嘎一声,一袭紫色的身影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壶酒和两只白玉酒杯。
成成的眼睛一烫。
离佰森神情落寞的坐在桃花树下,把酒壶和两个白玉杯放在面前的矮几上,他执起酒壶,斟满了两个白玉杯,自己留了一杯,把其中一杯放在了对面,柔情的勾了勾唇角,轻轻一碰,饮尽了杯中的酒。
热泪顺着成成的眼眶滚了出来,她哆嗦着唇,捻着如羽毛般轻轻的步子,坐在离佰森对面,纤纤玉手端起了白玉杯,漾声问:“竹屋建好了,小路铺好了,你何时带我云游四海,踏遍天下?”
嗒。
滴酒落下,染湿石几,淹了心扉,烫了眼眶。
离佰森狭长深邃的眸慢慢抬起,桃染玉颜,融了他湿润的墨瞳……
【尼图有话说】:
纵使他们三人的结局不尽如意,但,这是一个很美丽的结局,不是么?这本书连载了一年多,将近三百多万字,感谢所有陪我从头走到尾的米粉们,希望接下来的写书之路,还有你们的陪伴,我,爱你们,真的很爱很爱你们。